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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寒冷的時候已經到來,風凜冽如刀刮過大地,捲起幾片尚未被溝渠攔住的朽壞秋葉,拋灑至一些角落裡。
由於位置不夠靠北,陽州興慶府的地面,上凍並不徹底,有陽光照耀的地方,積雪消散較快,有些地方,已經能夠看到乾結的泥土顏色。
方長依然走在路上,獨自一個人。
他不僅沒行到雲中山、回仙棲崖上,在自己的竹木小屋裡面,對著火塘烤肉燉菜越冬,也沒走到懷鳳府,甚至連興慶府都只是城牆遙遙在望,沒有走到。
離開拾金不昧的那位小童後,方長本來要去車馬行,買上張第二天早上去興慶府的馬車票,而後去找個客棧住下,再好好吃一頓。
不過,距離車馬行還有十幾丈時,他身形忽然頓住。
方長就那麼立在街邊,在個賣餛飩的小攤旁邊不遠處,一動不動。
就在這片刻裡,路過他的行人們,並不像之前那樣恍若未覺,而是紛紛注意到了這位白衣似雪、相貌英俊,揹著青布包裹的同時,腰間一左一右掛了葫蘆和竹簍的年輕人。只是,由於不明情況,大家都下意識離著這人遠些。
自感靈覺中有所觸動,方長微微一笑,轉身離開,不去找馬車。
雖然坐車很舒服,但偶爾自己走一走,似乎也不錯。
他也不再用“相逢何必曾相識”的狀態遮掩自己,而是如普通俗世佳公子那樣,緩緩行走在街上。
周圍往來行人們,雖不忽視他的存在,但漸漸不再受他存在影響,只當方長是位普通路人,如游魚般從他身旁經過。
而後……
石金渡到興慶府城幾十裡的路,方長走了大半個月。
平均每天……不到兩裡。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完全沒有放開速度,而是像在郊遊一樣,用比路人還慢的腳步,緩緩地行走,而且沒有沿著官道。
這段時間,方長隨性而行,順著小路,走走停停,觀看未見過的新風景。
隨著心情走,他會找個雪窩子躺一天,看天上風吹雲動;他也會找個樹杈坐上幾個時辰,居高臨下望著大地。
他遊村串鎮,與農夫交談,與工匠閒聊,與孩童玩耍,看人間之樂趣,品世事之百態。
在村鎮中補給食物酒水,或者找客棧人家留宿之餘,他也會順道尋覓美食,不管是人家裡家常飯菜,還是飯館小攤的拿手作品,亦或是紅白喜事的席面,他都興致勃勃的去試。
這一路,方長走的也很是開心爽利。
“入城費一文。”
城門口士兵穿著厚襖,上面還打著兩個補丁。
冬日暖陽很珍貴,在順著城門照進的陽光下,士兵懶洋洋的躺著,也不親自收錢,只是對每個進城人說上一句,讓其將銅錢自行扔進旁邊藤筐裡。
這是普遍做法,方長見得多了,他從衣兜裡摸出個銅子扔進去,而後和周圍人一起進城。
興慶府城規劃的很不錯,建城時便就好好設計過,還預留了大量地塊。於是這麼多年下來,此城依然大體保持了最初的規格。
方長所進的是西面城門,正對著興慶府城中,第二寬闊的街道。
不準備做過多停留,無事的話,他接下來會找個酒館把葫蘆裝滿,然後用包裹裡剩下不多的錢,尋個有特色的小攤,好好吃上一頓,再橫穿這座城,往東走去懷鳳府。
這段時間的悠然自得、隨性而行、放飛自我,倒是對修為很有益。
他靈覺中,認為這種狀態保持到回崖正好。
在路邊小攤,掏錢買了個少油少鹽的旋餅子啃,方長貼著路邊徑直朝東行去,他記得東城門內不遠處,應該有個小酒館,那裡有高粱酒售賣,滋味很不錯。
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