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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生活很閒,但是樂在其中。
用了些酒肉,方長去看了看坑裡所漚嫩竹,又去早課大石邊看了看葫蘆藤,而後才回到籬笆院中,坐在躺椅上。
旁邊銀杏樹已經長大了些,扇形葉子很是茂盛,只是等以後結果時節,需要時常打掃。
但方長不甚在意,因他如今也是每天將崖上空地打掃一遍,工棚裡的自制竹枝掃帚,都已經換到了第三把,而他那堆肥灰坑也漸漸有了積攢。
從背後取下靈泉劍。
他抽出劍身橫放腿上,端詳了下這把寶劍,取出塊鹿皮輕輕擦拭。
這段時間,方長和自己的劍形影不離。
平時靈泉劍一直被他背在背上,睡覺時則解下來靠在床邊,連早晨修行時,這把劍也靠在早課石旁葫蘆藤邊。
被長久佩戴之後,劍表面變得愈發光潔,卻寒光內斂,色澤漸晦,方長以目觀之,見其已經更具靈性。
練劍?不用練劍。
修行所修是道本身,而不是別的什麼。
既不是修長生,也不是修逍遙,更不是為和其他人爭高下,其中那些所修重戰鬥者,皆是落了下乘。
甚至,修道亦不與求道等同。
若是心中有求,那麼“求而不得”才會是路途常態。
求長生者不得長生,求逍遙者不得逍遙,求超脫者溺於泥中,求鬥法爭勝者身隕道消……刻意去求,只會離著所求越來越遠。
像長生、逍遙、法術、劍技之類,在修行中自然便會擁有,似水到渠成,又如春過雪消,但它們既是福利,又像一個個誘惑,引誘著修行人往別路上走。
其中尺度,只能自己隨心把握。
這就是修行之難。
便如方長屋裡那本《修行道》中所言,這條道,需合乎自然,但又需有超脫之意,就像在走條極長獨木橋,稍有不慎,便會滑落兩邊,萬劫不復。
握著劍柄,將靈泉劍豎起。
午後陽光從樹縫裡灑下,映照在靈泉劍上,反射著金黃光芒。恰如浣花溪裡,那從靈劍泉中淌下來的流水,遇到阻路石頭時所激起水花,在夕陽下的顏色。
三尺長劍,劍身平直,曲線流暢,觀之有賞心悅目感。
方長心中清楚,相對來說,自己這條“道法自然”的修行路,實是大道坦途。
只要一直走下去,徇道法自然而行,將會順順利利,坎坷不多。比很多頭鐵硬頂,逆勢而行的道路,強到不知哪裡去。
收劍入鞘,他面向東方,看著蒼茫群山。
…………
……
虎橋鎮一如往常,依然是那個人來人往的交通要地。
炊煙繚繞,人聲鼎沸,鎮外農田遍佈禾苗,行人們南來北往,沿著官道從鎮中穿過。
只要經過這條官道的人,很多都會選擇在這裡歇歇腳,甚至住上一宿。
甚至有一些商號馱隊,乾脆在這裡將貨物進行交換流轉,甚至有精明人在籌備於虎橋鎮上,建立倉儲進行貨物集散。
或許只要天下太平,這裡便不會改其繁華。
一夥人簇擁著輛馬車,奔突著從北面官道行來,他們沒心情去觀賞鎮口外,那白溝河上歷史悠久的伏虎橋,也沒心情看那刻有“虎橋鎮”三字的石頭,而是直奔鎮中去。
他們行動間氣勢如虎,路上行人紛紛避讓。
“少官人,準備去哪家?”
“當然是最近的……不對,這小地方,還是去最大的那家吧。”
“好嘞。”
車伕一振韁繩,兩匹馬邁步,拉著馬車朝虎橋鎮上最大一家飯館駛去。
此是從雲中山逃出來的呂成陽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