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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亭川聽到了,勒馬回頭,驚詫地看著他,但沒有說什麼,也沒有阻止。
地上那條白線霎時就有了生死線的意味,慘白一道橫亙延伸於血腥味難以消散的戰場上,似有些觸目驚心,離白線最近計程車兵們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沈辭提著刀獨自一人守在白線後,冷冷地看著他們,也不再多說,示意他們聽嶽亭川的號令。
四面安靜了許久,直到許自慎的兵馬在大地上踏出震天的聲響才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靜,兩軍的交戰也只在瞬息之間就突然地開始,如天上飄下的雨滴,沒有什麼預兆。
又下雨了。
兵刃相擊聲,士兵們的喊殺聲,馬蹄的踐踏聲,所有聲音匯聚在一起,輕而易舉地蓋過了淅淅瀝瀝的雨聲,黑色的戰甲,銀白的刀鋒,殷紅的鮮血,色彩單調的朦朧雨幕也被潑染了一塊塊散亂的濃墨重彩。
許自慎放在最前面的江北軍有五萬餘眾,分成了前後五批,第一批人衝上前,狂風掃落葉般衝殺一陣,便動作迅速地後退,第二批人沒有任何間隙地立刻補了上來,攻勢只增不減,一批又一批接替往復,每一次衝殺,都在無情地軋過他們的前方防線,將戰線一點點往前推。
與此相對的是,他們的陣型在以至少一丈一次的速度往後退,經驗更為豐富的精銳騎兵雖緊緊護在兩翼,有條不紊地抵擋著敵方的攻勢,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中軍在一直後退。
沈辭現在可以確信嶽亭川心理承受能力真的很強大,如果是他天天親眼看著這種場景,只怕也要犯心梗,而且這種不堪一擊計程車氣影響太大了,會如同一傳十十傳百的疫病,將整支軍隊都拖入無盡的恐慌與膽怯中。
兩邊戰鼓聲雷動,這本是一種對士氣的激勵,但沈辭覺得,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更像是閻王的催命。
戰場就是這麼奇怪的地方,和尋常兩個人打架完全不同,正常人一旦動了手,多半會愈激愈勇,即使這個人可能根本不會什麼功夫,也不妨礙他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和人拼命。
但戰場上是力量與力量之間的絕對壓制,打架打輸了可以下次再來,打仗打輸了可能就沒有了下次。一個人面對一個人有義憤填膺的幹勁,一個人面對一群人就會意識到自己的渺小與脆弱,因而戰場上才需要凝心聚魂,一群人對一群人才是真正的戰場。
軍隊一旦聚不起共同對敵,絕不後退的魂,在每個人心裡,這始終是一場一個人對一群人的戰鬥,所有人都會在死亡面前澆滅熱血與鬥志,想著也許後退一點就能活下來了。
小雨將沈辭面前那條石灰粉畫出的白線衝掉了一點顏色,但與沙石、鮮血的顏色比起來,那條白線仍然很是鮮明,沈辭微微低眼,視線落在面前的地上,看著馬的四蹄、人的雙腳一點一點靠近白線。
都說戰場是刺激男人血性的地方,對江北軍來說確實如此,殺戮和血味在戰場上司空見慣,身處其間的人會麻木不仁,窒息的噁心感只有靠征服的快感來消解,因而這也是為什麼士氣高漲的軍隊會愈戰愈勇,那是殺戮和血腥刺激的結果。
江北軍是黑色的潮水,所過之處像能吞沒一切,讓人力望而卻步,無法想像可以戰勝造物的力量。
還有三尺。
蜿蜒的血跡在沙石地上流向四面八方,沈辭的目光很冷淡,一條白線將一人一馬與數萬大軍分隔開來,一面是嘈雜的戰場,一面是安靜的雨聲。
作者有話要說: 小謝:每日一問,沈將軍今天記得給我寫信了嗎?
親媽:沒有。
小沈:戰場訊號不好,已斷線。
我自己的一個理解,兩個人打架是很容易被激起情緒的,這也是為什麼激情殺人的情況很多,因為對一個人來說,一對一一般來說是勢均力敵的象徵,別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