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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說自然不是謝連州同她說,而是她趴在屋樑上聽見的。
伏鈺從未同她說過話,乍一聽她開口,餘林晚都沒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同她說話,怔了好半晌,方才道:「是的。」
餘林晚的丈夫是個商販,不是那種有著大商隊的商賈,而是獨自做點布匹生意的小商人。
行商並非他人心中想的那樣容易,以為只要將貨物從東邊帶到西邊,從南邊帶到北邊,便能暴富。
既要有膽氣,狠得下心砸本錢,又要有眼力,不讓挑來的貨砸在自己手裡,更重要的,還是要有運氣,一路順風順水,不被山匪劫去貨物錢財,也不被風浪掀翻車馬行船。
其中的苦與難,不經歷一番的人是不會知道的。
餘林晚還記得,丈夫第一次行商的時候,從江南購進一船的布匹,在水路上搖搖晃晃行了三月才回到家鄉。結果在入港的前日遇見風浪,整船貨物翻入水中,能夠撈起的十不足一,且浸了水,再也賣不出原來料想的價錢。
那一回差點虧得連本都沒了。
可丈夫見了江南繁華,深知越是虧越要做生意,否則再沒有其他營生能那麼快將錢賺回來。
他原本想著這一船布匹足夠讓他賺個盆滿缽溢,可以在家中過個好年,沒成想遇見這樣的意外,最後不過在家中匆匆待了一月,便又行船往江南去了。
好在這一回他也算是有些經驗,懂得帶上當地特產拉到江南去賣個新奇,不至於空走一趟。
這一來總算是賺到點錢,只是他一年裡離家十月,倒有九個月在路上,剩下一月在江南各處賣貨補貨,少有停歇,瘦得人都脫相。
好不容易在家歇著,也超不出一個月便要再去。
不只餘林晚看著心疼,他自己也受不住。
慢慢地,餘林晚的丈夫在江南做起生意,只有年頭年尾,從江南往返家鄉的時候,才做些從前的營生,帶點貨物買賣。
再三年,他再沒回過家,也沒託人往家中帶過信。餘林晚甚至不確定他具體身在何處,做著什麼樣的營生,只隱約記得他提過一個地方,那便是臨安。
餘林晚怔怔出神之際,伏鈺終於問出心中疑惑:「為什麼要尋你的丈夫?」
伏鈺從被培養成殺手起,便一直孑然一身,她深深知道,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依靠的,所以也不能理解像餘林晚這樣,將人生寄託在另一個人身上的境況。
餘林晚從沒被人問過這樣的問題,她遲疑道:「他在外行商,這些年來杳無音訊,事到如今,是死是活總該有個定論。」
「況且……」
為了昀兒的病,她連保命的田地都賣掉,如今身上只剩幾錢銀子,若不是謝連州,想到臨安都困難。她不去尋自己的丈夫,又要如何活下去呢?
依靠自己的丈夫,本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可在伏鈺跟前,她突然便覺得難為情,以至於無法將這話說出口。
因為同是女子,伏鈺也不比她多雙手腳,卻能養活自己。
餘林晚羞慚低下頭,將話吞回肚中。
伏鈺還想說些什麼,在外邊確認自己已經學會划船的謝連州卻走了進來。他一掀小簾,探進一張含笑的臉,問她:「如果我想讓太平山莊的人找到我,怎樣最快?」
伏鈺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你瘋了?」
謝連州矮身走進船艙,順勢坐下,道:「沒什麼,只是偶然想起,太平山莊的人可能欠我一些人情,找我或許不是壞事。」
他回憶起的零碎畫面裡,被稱作莊主的人沖他笑得和藹。
伏鈺不信,這麼重要的事怎麼可能現在才想起。
謝連州也沒有非要解釋的意思,轉而道:「況且太平山莊是個中立的勢力,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