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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者可是包打一面?”
柳曼正觀察著,突然傳來一個深沉陰冷的聲音。
倪海霞也許從沒被人蒙過眼睛,她被解下黑布後,還在不停地揉眼睛。聽到問,才停止揉動,雙手一拱道:
“鄙人正是包打一面,請問上首坐著的可否楊總瓢把兒?”
“哦,久仰久仰!聽說一隻虎從不別樑子1,現在更是連砸窯2也不做了,道上櫻桃子3鷹爪孫4踩盤子5?”深沉的聲音愈加陰冷了。
這聲音剛落,就見從屏風後面魚貫地走出兩排人來,一直走到大長條桌邊,坐進了太師椅。
這還不算,又從屏風後面鑽出兩排荷槍實彈的匪兵,站在大小頭目的後面,不停地“嗬嗨!”著。
楊彪的那些話柳曼一點都聽不懂,心裡暗暗著急,不知現在已金盆洗手的倪海霞是否聽得懂?要是聽不懂,結果可就慘了。
誰知這些話倪海霞聽得懂,來之前她作了充分準備。她的丈夫彭一虎告訴她,這個楊彪年輕時曾經在東北的黑道上呆過很多年,他回到中原後,與他打過交道的人,都說他說一口的東北黑話,讓你不聽也得聽。
楊彪的話是這樣的:聽說彭大當家的從不劫道,近來連打劫也不做了,道上有傳說你們已歸順官府了,這次莫不是替官府來搞偵察的吧(即探子)?
就見倪海霞微微一笑,她朗聲說道:“我們臥龍山跟鷹爪孫勢同水火,何談歸順?又怎說是來踩盤子的呢?我今兒來,是來討回一鍋爛6三夫婦,他們被你們綁架了,就在公牛谷。”
“你血口噴人!”長條桌邊有一個年輕後生站起來,指著倪海霞道,“你從哪裡聽來的我們在公牛谷別樑子了?唵!”
這句話柳曼聽懂了,他說的是沒有在公牛谷劫道,說他們在公牛谷劫道是對他們的誣衊!
“我,我看到你們在公牛谷劫道,而且劫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是我們大當家的連襟,叫李三,女的就是我大姐的親妹妹,叫倪玉霞。”柳曼說。
“包打一面,說話者為何人?”楊彪陰沉著臉說。
“楊總瓢把子,她叫柳曼,是我的隨從,也是我的閨蜜!”倪海霞口齒清楚地答。
“柳曼?好俊的朵花子,我喜歡!”楊彪突然改變腔調,一副輕佻的樣子,“謝謝你包打一面給我送的禮物。你回吧!代我問一隻虎好!”
“你敢!”倪海霞一臉凜然地說,“柳曼是我的閨蜜,好姐妹,你敢動她一根毫毛試試!”
“包打一面,不用急麼!俗話說,有禮不在言高!你到我饅頭山來,作為線上朋友,我很高興。但是她誣陷了我,就得受懲罰!”楊彪指著柳曼振振有詞地說。
“她怎的誣陷了你?她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劫道的是你們饅頭山,還講要我的親妹子做你的押寨夫人!在座的哪位兄弟做的?敢做不敢當呀?”倪海霞正氣凜然地說。
楊彪聞聽,拿眼掃著長條桌邊的大小頭目。倪海霞言之鑿鑿的話,讓他心裡發毛。
他是個老土匪,最忌恨的是手下揹著他做事還不讓他曉得!
掃視了二三分鐘,大小頭目沒一個站起申辯的。於是他說:
“包打一面,我念你是響噹噹的女中豪傑,我才對你客氣!但你卻敢明目張膽地誣陷我!此賬怎算?”
“楊總瓢把子,我倪海霞也敬您是堂堂七尺男兒,敢做敢當!可是您如果縱容您的手下,任其胡作非為,那休怪我們不客氣!”倪海霞毫不示弱。
楊彪說:“那好,你的隨從不是親眼看到嗎?你讓她指認出來呀!她指認出來了,我決不姑息!我說話算話。”
這下輪到柳曼著急了。真正看到現場的人是彭明生父女倆,她之所以沒有抬出彭明生父女倆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