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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年三月,攝政王以御史大夫陸晏多次藐視朝堂為犯了謀逆之罪的楚王謀反,將他革職查辦,並流放極北之地三千里。
聖旨傳來的時候,陸晏正與姜阮蹲在院子裡。
彼時陽光正好,他身上穿著家常的月白色罩衫,頭髮隨便披散在身後,用墜了一顆珍珠的絲帶綁了,拿著一把小鏟子,給一顆長勢並不那麼好的桃樹培土
姜阮不時抬頭瞧他一眼,總想替他將那顆陽光下十分耀眼,不斷滑落在他耳際的珍珠撥到後面去,可珍珠沒弄過去,反倒弄的他臉上頭上都是土。
他也不惱,抬頭沖她笑。
待到宦官念完了聖旨,仔細的打量著這個曾經以紈絝驕縱出名的天子驕子,只見那相貌還是一等一的出挑,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招搖,可通身的氣度,卻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天子驕子骨子裡彷彿長出了任何的磨難都折斷不了的傲骨,哪怕是這種時候也是臨危不懼,讓人心生佩服。
他聽完聖旨,說了一句「有勞了」,然後接著與那隻養的愈髮漂亮的白貓培土。
那宦官從未見人對著聖旨如此不敬,如此大膽,想要說兩句,可抬眼看一眼偌大的陸府,還有隔壁長公主府院子裡頭伸過來的碧綠的枝葉,想著即便是陸晏遭了難,那也不是他一個宦官能說嘴的,最後恭恭敬敬的回宮復命去了。
宦官走後,陸晏伸手替小貓擦趕緊臉上的土,笑道:「這次,你還要跟著去嗎?」
小貓像是早就料到有這麼一天,頭也不抬的點點頭。
天涯海角,她都是要跟著去的。
良久,陸晏臉上的笑容消散,朝著刑部大牢的方向看了一眼,低聲道:「阿域他會沒事的。」
流放是不許帶僕從家屬,可是姜阮不算,她不過是一隻寵物貓,且自古以來,誰也沒有規定,這受罰的犯人不許帶寵物的。
況且,眼下長公主府沒有倒,靖國公府沒有倒,誰也不敢與他為難。
出行那日,姜阮與哭的眼睛紅腫的採薇道了別,然後看著院子裡最是熟悉的一草一木,掐指一算,她與陸晏成親已經有四載,再加上幼時一同讀書的時光,人生的大半時間,竟是與他一同度過,不勝感慨。
她看了一眼眼睛紅紅的陸小定,眼神詢問陸晏去了哪兒,陸小定指了指祠堂位置。
姜阮一路走過去,看著偌大的陸府,眼睛跟著濕了。
她尚且如此不捨,更何況自幼生於斯,長於斯的陸晏呢。
她前兩日查了一下地圖,極北之地三千里,那是整個國最為偏遠,也最為苦寒的地方,憑著他跟陸晏兩條腿,能不能活著走到那兒,也是未知數。
此去一別,恐怕再難回來。
她邊走邊灑淚兩行,來到陸家祠堂,只見陸晏手舉著香,正閉著眼口中默默有詞的唸叨著「望祖宗保佑陸家,一切順遂,阿域平安無事」的話。
她站在足有自己站起時一般高大的門檻,望著擺滿了神主牌位的祠堂,想起有一年家祭時,陸晏對著陸家的列祖列宗,一臉虔誠的唸叨:吾娶吾妻阮阮,是為吾一生之幸也,望陸家祖宗庇佑她身體可康健,我與她歲歲長安,陸家不肖子孫陸家三郎陸晏敬上。
姜阮此時此刻瞧著萬千搖曳的排排燭火前,芝蘭玉樹的偉岸身影,在心裡默唸:「陸家列祖列宗在上,姜阮此生能為三郎妻,乃是百世修來的福氣,萬望祖宗庇佑,他能夠平安歸來……」
長安城的人皆傳,世人都道陸家第三子夫妻恩愛異常,只是,他成親數載,從未有人見過他家那位跟個小仙女似的夫人出過陸府大門,只是時常見到,陸大人平日出門,肩頭總是坐著一隻神情傲然,卻又漂亮非常的雪白色長尾貓。
後來,也不知是誰起了頭,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