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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是絕境,還不是。
他感覺到手巾已經涼了,鼻子一酸,就將手巾扔回了地上的盆裡,輕輕將乾淨的裡衣蓋在寇翊的身上。
他記得寇翊的房間裡有一些上好的外傷藥,於是起身去找。
這房間裡的陳設很簡單,只有必要的桌椅、床、木架與櫃子,即便是簡單得很,可也都是上好的紅木所制,寇翊在衣食住上總是不刻意地很講究。
裴鬱離開啟了衣櫃下面的隔層,果真見著個白色的小瓷瓶,裡面是金瘡藥。小瓷瓶邊還有幾味補血益氣的草藥,都是能用得上的。
他將那些藥物一齊拿出來,不小心牽出了個東西,骨碌碌滾到了地上。
那是個畫軸,被拉著展開了一半,畫紙的邊緣都是皺巴巴的。
裴鬱離下意識看了一眼,目光突然頓住了。
他記得這個畫軸,當初熊家兄弟炸了寇翊的住船,生死一瞬之時,寇翊還回到房間取了樣東西,就是這個。
那畫紙之所以發皺,也正是因為當初被海水給浸濕過。
這對寇翊來說,一定是最重要的東西。
可裴鬱離的眸中漸漸染上了一絲不可置信。畫上的孩子穿著身白色帶著汙髒的衣服,頭髮半挽著,鬢髮凌亂,那五官
裴鬱離對自己的過往有著清晰的印象,這畫上的孩童,同他少時長得相差無幾,甚至與現在的他做比,也有七分的相似。
他記得寇翊說過,曾經在海邊被一路過的孩童救過性命。
「我恍惚間看見了他的臉,那是個小孩子。」
十歲的寇翊被自小疼愛他的兄長綁在礁石上,眼看著漲潮的海水就要沒過他的身體,沒有力氣掙扎,也沒有力氣呼救,周圍靜悄悄的,尋不到一絲希望。
寇翊曾經輕描淡寫地將這個故事說給裴鬱離聽,故事中,有一個不知姓名的孩童往寇翊的衣領中塞了個饃饃,並割斷了寇翊身上的繩子。
這樣的救命之恩值得感念一輩子,寇翊將印象中的小恩人畫成畫像也無可厚非。
可為何這孩子與裴鬱離少時幾乎一模一樣?
裴鬱離一隻手還捧著那些藥材,心中止不住的疑惑。世上樣貌相似者並不在少數,可真要說是巧合,那也未免太巧了。
這些疑惑不得其解,外面突然有幫眾輕扣了下門,說道:「小裴,船準備好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便可動身。」
裴鬱離透過窗戶望了眼天色,心知時間不多了,再做不得多想,只覺眼眶酸澀。
他應了一聲,用一隻手將畫軸卷好推回去,又將櫃門關上,起身回到床邊。
寇翊緊皺的眉頭始終都未展開,他呼吸平穩,但面色依舊蒼白。病來如山倒,但凡是他還能撐得住一口氣,他都不會允許自己在這樣危急的時刻倒下去。
在寇翊的意識裡,他想成為旁人強大的依靠,卻從不想露出自己脆弱的那一面。
「你可真狠。」裴鬱離掀開了他身上披蓋的裡衣,一邊輕手輕腳地為他上著藥,一邊輕聲抱怨道,「若你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
若是如此,垂綸島上的風波就殃及不到他們,他們盡可以一起逃命,什麼都不顧。
可寇翊只是每天拉著張我行我素的臉,內心卻比誰都熱乎,他不是這樣自私的人。
「我要去一趟東南陸域。」裴鬱離開始為他纏裹繃帶,隨著包紮的動作,記憶也鋪天蓋地的湧來。
寇翊是喜歡隔著繃帶親吻他的,他發現了。
這算是個小小的怪癖,繃帶粗糙的質感很容易摩擦出一些異樣的情愫,對於寇翊來說,這樣的若隱若現更能撩動他的心火。
裴鬱離慢慢俯身下去,極其輕緩地用嘴唇印了印寇翊右肩上的貫穿傷,此刻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