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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佚秋本就狹窄的瞳仁倏地一縮,開口道:「很好,繼續。」
有上百個天鯤幫眾在此時圍到了曹佚秋的身後,他們是曹佚秋埋在幫中的暗線,也是剛才趁著混亂將其劫出大牢的人。
戍龍幫的船隊依舊與天鯤呈現對峙的姿態,可他們並不準備立刻插手。
在刀槍劍戟下談男兒血性,有幾個人能做到?大難臨頭,趨炎附勢才是活命之法。
可重道義者總不會藏頭露尾,那幫眾做好了殺身成仁的準備,在一眾見風使舵的人中獨守江湖道義,繼續斥責道:「賊心爛肺的狗叛徒,你給老子聽好了!天鯤只有一位幫主,姓範!」
曹佚秋面色蒼白如鬼卻不顯虛弱,只顯得更加鬼氣森森,他嗤笑道:「好男兒。不如這樣,諸位誰與他英雄所見略同,都站出來罵個痛快。」
人擠人的港口中竟有那麼一瞬間鴉雀無聲。
「既如此,」曹佚秋發出幾道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悚然笑聲,「諸位誰與他意見相悖,便領個投名狀,我為諸位算個座上功!」
言下之意,誰幫他教訓那幫眾,誰就算是表了投營的誠心。
港口的情形隔著風傳至山腳,三丟四落地遺漏了許多資訊,裴鬱離的注意力全在寇翊的身上,聽不清也無暇去聽清遠處的動靜,他只看見寇翊的眸子在那一刻閃出了道銳利無比的光。
緊接著,那道光漸漸收斂了回去,寇翊轉過了身。
裴鬱離心中咯噔一聲。
「你」
「我不。」裴鬱離直接打斷了寇翊的話。
周圍的六個戍龍幫眾盡職盡責地趴在巨石邊遙望,都沒有回過頭。
他們的位置就夾在海面與山體之間,山體聳峭而高,翻越絕無可能,要想上島,只能順著垂綸島東側的淺水繼續南行,那會讓他們徹底暴露在西南側眾人的視線當中。
寇翊方才想說卻沒說完的話便是:你且等著,我去應付。
潛在的意思是:你尋空脫身,我去入這九死一生的局。
「我還沒說完。」寇翊眼中濃烈的不捨情緒一閃即逝,他從衣袖中取出道羽狀的琉璃符,那是裴鬱離從未見過的東西,「我瞭解曹佚秋的脾性,他不會輕易殺我。這道符在關鍵時刻可以保我的命,交給你了。」
「既知危險,為何要去找死?」裴鬱離不去接那道符,「幫主下落不明,小竇大夫還在搜尋,天鯤那麼多的幫眾全是牆頭草,你去出頭」
裴鬱離的話只說到了一半,他說不下去了。
正因為人趨利避害,寇翊才需要出面。天鯤群龍無首,曹佚秋自然佔著優勢,可寇翊作為範嶽樓最器重的心腹,雖沒有一職半位,在幫中的地位確是穩固的。
他此刻現身,幫眾之心或有轉圜。
可還存在這一個巨大的問題,裴鬱離又說:「戍龍幫是曹佚秋的助益,你拿什麼去搏?」
「必敗無疑。」寇翊將羽符塞到了裴鬱離的手心裡,直接道,「但我去與不去,是兩種敗法。」
語罷,他將裴鬱離持符之手的手指往回一壓,羽符便被裴鬱離緊緊攥在拳中,輕飄飄的符似乎攜了另外的分量,莫名地起到了安撫的作用。
「曹佚秋若是殺了你,」裴鬱離做出了妥協,「我會用盡一切手段與他同歸於盡。」
寇翊的心被這句話猛地一擊。
他伸出手在裴鬱離臉頰上重重地摩挲一下,萬種情緒雜亂,最終還是沒能做出「我不會死」這樣他確實無法保證的承諾。
他只是深深地看了眼裴鬱離,抑制住擁吻他的衝動,硬著頭皮收回了手。
在寇翊轉過身的時候,裴鬱離在他的背後突然開口道:「你叫我一聲再走。」
「」寇翊腳步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