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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鬱離腦子嗡嗡,聽話聽不分明,但寇翊聽得清清楚楚。
「將軍」。
這話就是說給他們聽的,算個敲打。
可寇翊心思不在這敲打上,眸子一暗,立刻上前摟住裴鬱離的胳膊,說:「別計較,咱們回屋裡重新煎。」
朝中三位一品武將,西北那位叫提督,東南那位叫統領,只有京城裡那位才叫將軍。
記得沒錯的話,當年韓太尉私運軍火通敵一案,就是當朝大將軍查處的。
而裴瑞身為二品總督,與韓太尉狼狽為奸的罪名,也是在那樁大案裡定下的。
這其中的牽扯說起來複雜,總之最後裴瑞及其家眷伏誅,府中下人皆淪為戴罪奴籍,遠放西南。
當然,直至前不久,寇翊才得知被流放的下人只有裴府管家與裴鬱離。
於司斯薩海港登船之人竟然正巧是這位將軍,寇翊心中警覺,怕舊事刺激了裴鬱離,叫他在這遍體鱗傷的當口再傷心一次,這才急著要帶人回房。
裴鬱離被他摟著迷迷糊糊跟著走,腦子裡還惦記著湯藥,身體卻由不得自己,眼看就要進房門了。
誰知那小少爺先急吼吼地闖了過來,嚷著:「讓我煎讓我煎!我肯定煎得更好!在哪兒煎?」
真是天王老子都管不住小頑童,不說他是將軍府的小少爺,寇翊也總不能一腳把個稚童踹到一邊去。
那小少爺用身體擠在門邊,對著寇翊擠眉弄眼。
誰知正在這個時候,二樓傳來嘭的一聲響,某間屋子的門被砸上了。賀勻一邊翻了個白眼一邊從秦昭的房間出來,一眼就瞧見自家孩子窩在不知誰人的門前撒嬌耍賴,擋著人不讓進。
賀勻單手一撐欄杆,不走尋常路地跳到一樓來,幾步往這邊走,指著賀呈便道:「呈呈,過來。」
賀勻小臉擰成一團,哼哧癟肚半天,才從門前拖著步子走開。
那三個隨從緊跟著鬆了一口氣。
秦昭在後方急急忙忙追出來,口中叫著:賀大哥!賀大哥!
賀勻又翻了個白眼。
這位將軍約莫而立之年,可從那表情上來看又頗有些「不著調」的小性子,倒是沒什麼一品武將的架子。
賀呈剛跑過去就被他彎腰揪住了兩邊耳朵,一個提溜,便被提溜到了一邊。
賀勻無奈地指了指小孩兒的鼻子,說:「呈呈我跟你說,你要是再不聽話,我就」
「到我爹爹面前去自縊」
賀呈捂著臉,拖著尾音,幫賀勻說完了這句話。
「」賀勻一愣,恨鐵不成鋼地呸了賀呈一聲,威脅道,「我鎮不住你,回去叫你子忱伯伯教訓你!」
這時候,秦昭也終於跑到了地方,呼呼喘了兩口氣,剛準備說話。
「去甲板上吹吹風,反思反思自己有多不上道。」賀勻對他一指,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個是功勳卓著的大將軍,一個是不學無術的二世祖。
賀勻要管教秦昭,雖不說是什麼天經地義,他秦昭也得受著。
這不,心頭一萬個不肯,也還是老實巴交地聽了話,真苦著臉走出艙口去了。
賀勻終於順了口氣,對面前的寇翊和裴鬱離問道:「二位英雄,呈呈自小頑劣,方才發生了何事,儘管同我說。」
裴鬱離靠在寇翊身上,眸子被一層霧氣蒙著,只對著賀呈看。
他的思緒天馬行空,用著全身的力氣拖著寇翊的胳膊不讓他走,沒頭沒尾地對賀呈問道:「你幾歲了?」
寇翊的本意是帶他進屋,可此時此刻看到他的神情,卻根本移不動步子。
裴鬱離那神情像是透過賀呈看到了其他的什麼,是隱隱帶著些希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