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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低頭打量他,黑髮少年仍舊是那副神情慵懶,蒼白的臉龐透露出些許淡然的模樣,只是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空洞無神,就像是寶石失去了光澤,令人惋惜。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大概是山下在車裡攥住他衣角的時候吧,小少爺一覺醒來發現看不見這個世界了,該是什麼樣的心情又是怎樣的內心,能強撐著也不願透露出自己的異樣
…他甚至什麼都不知道。
「謬讚,」那僧人溫和說道,「施主是來祈福的嗎?神會庇佑所有心懷崇敬之人的。」
常卿沒回答,他說,「但願如此。」
作為香客,同眾僧人吃了齋飯後。
常卿摸索著門欄,想要往院子裡走,身後腳步聲輕輕地,他知道那個從剛才就開始沉默的人在跟著他。
「你跟著我」
身後的聲音說,「我只是想去院子裡祈福。」
話音剛落,常卿被身後那人伸來的,扯住了向前摸索的手臂,停住腳步。
「到了。」
蕭軼又抿了抿唇,準確無誤地說,「向前一步,你就要撞樹了。」
是那棵菩提樹。
黑髮少年蒼白纖細的身軀,在那棵不知跨越了多少世紀的菩提樹下,顯得渺小無力。
他偏頭,眼眶裡空洞無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琥珀色眸子,像是冰冷的晶石。
「樹上有什麼?」
「祈願條,飛揚著很美。」
「是嗎?」常卿輕輕呢喃著,手掌向前摸去。
身後的人撥了下他的手背,推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掌下是樹幹的粗糙樹皮,指尖動了動,他感受到了那種蜿蜒崎嶇的溝壑……這棵菩提樹就像是仍然高大建壯的兩鬢花白老人,哪怕不服,可時光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跡。
「呵。」
黑髮少年低下頭,笑聲悶悶的傳出來。
他又何曾不是這樣?
…
樹枝掛著的風鈴隨風而動,發出清脆悅耳的叮噹聲。
墮入地獄的樂聲奏響。
黑髮少年從摸了那樹後沒多少分鐘,便病情發作,扶著樹幹,臉色蒼白,額頭冒出冷汗,艱難地喘息著,像是遲暮的老人般苟延殘喘。
有人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就像是他掌心抓著的那棵象徵著祝願和悲天憫人的菩提樹,支撐著他的身體不被落下,溫柔而有力。
「你……」像是從牙縫裡咬出的單音節。
常卿蒼白著臉,心臟與脖頸泛起可怖的疼痛,這次,甚至是連帶著耳朵……
他開始耳鳴了,嗡嗡作響,連那麼近的風鈴聲都鑽不進來。
而眼前又是那麼的漆黑。
腦袋傳來一種,彷彿落入低谷的失重感……
直至——
他聽不見了。
扶著他手臂的那隻溫和有力的,也彷彿消失了。
常卿揉了揉鼻子,那種寺裡縈繞鼻腔的香火氣息,也什麼都感受不到。
還有味覺……
已經不用確認了。
事態已經很明顯了。
他和世界,脫節了。
在訂婚宴倒計時的十三天。
在山上,手機沒有訊號,救護車也上不了山,更別提救援了。
常卿能猜測到這一點。
畢竟他也什麼都感受不到,就像是身體死了,而靈魂不滅,被困在軀殼裡了。這時候,空餘的想像力就變成了唯一可用的東西。
還有,他得熬過倒計時的期限。
任務有一百步,走到九十九步放棄,未免遺憾。
常卿是這樣想的,他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