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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端坐著,車廂裡不算明亮,他的臉落在一片陰影裡, 偶爾轉著那扳指, 不知在想什麼。
一路艱難,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晃晃悠悠停下。
溫寧動作有些急地掀起簾子,正準備下去,腰上卻忽然橫過來一隻手,將她攬了回去。
「嗯?」溫寧抬眼看他。
「頭髮要綰起來。」
謝景辭看著她傾瀉而下的滿頭青絲,沉聲說道。
他心思縝密,這麼一說,溫寧便明白了。
她如今披著發,一看就是未出閣的姑娘,卻得了這般難以啟齒的症候,難免叫人懷疑。綰上婦人髻,也能少些猜疑和打量。
青絲如瀑,絲滑如緞,總是從她的手中滑落。
散開了好幾次,溫寧有些羞窘,又有些心煩意亂。
身後傳來一聲低笑,隨即滿頭青絲被人托起,鬆鬆地綰了個墮馬髻,如薔薇花低,藤蘿枝蔓。
只是當視線觸及那雪色的後頸時,謝景辭目光一頓,輕聲問了一句:「現在還難受嗎?」
沒有了髮絲遮擋,他的呼吸徑直落在耳後。
薄薄的熱度傳來,溫寧臉色微紅,搖了搖頭。
沒再多說什麼,謝景辭目光掠過那淨白無瑕的後頸,將髮髻微整,收回了手。
冪籬一戴,遮掩了幾分少女情態,倒真有些婦人的溫婉來。
隔著一層紗幔,老大夫搭在皓腕上,目光在兩個人身上轉了轉,笑著道:「二位是新婚吧,小夫妻感情好,用些助興的藥也無可厚非,但年輕人還是不可太貪歡,來日方長嘛。」
「不是……」
溫寧面上顯出一抹酡色,張了張口,卻不知從何解釋。
幸而下一刻老大夫面色忽轉,緩解了她的尷尬:「不過,這藥怎如此兇猛?小娘子這般柔弱,怎可用這樣狠的藥來。」
老大夫又看向謝景辭,目光帶了些譴責。
謝景辭唇線緊抿,並未出言反駁。
溫寧知曉這是為了顧全她的顏面,紅著臉試圖解釋:「不怪他……」
「小娘子不用為他辯解,這般年紀的男子大多不知輕重,你不要總是依著他亂來。」
老大夫見的多了,一看她這般護著,便以為又是個脾性軟的。
「不過,這種藥你是如何得到的?我曾經在江南遊歷的時候見過,似乎是那些教坊裡專門弄出來的……」老大夫看向謝景辭,眼神更為不悅。
家裡已經有了這麼個貌似天仙的夫人,卻又和教坊扯上關係,明明看起來這般清貴端莊,行事怎生如此放蕩?真是人不可貌相。
「意外偶得,我也不清楚這藥的藥性,勞煩大夫講解了。」
被罵了一通,謝景辭面上卻看不出惱,仍是風度頗好地向老大夫求解。
「你不知道?」老大夫態度好了些,摸了摸鬍鬚,「這藥確實也少見了,從前江南最頂級的教坊妙音坊尚未解散的時候,聽說他們對不馴服的姑娘用的就是這種藥。此藥性毒,但名字倒是頗雅緻,你就沒發現你那小娘子身上有什麼異常麼?」
異常?
溫寧沉思了片刻,她一到晚上就意識混沌,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妙音坊,不正是她從前所在的地方麼?
她那會兒那年紀小,王媽媽總是用藥來嚇唬她,但是從未真正拿出來過,她以為只是個唬人的東西,沒想到離了教坊這麼久,卻意外用到她身上了……
「她後頸上似乎多了顆硃砂痣。」謝景辭答道。
話音剛落,溫寧忽然想起銀環也曾說過類似的話,但當時自己明明拿鏡子照了,卻什麼也沒瞧見。
餘光裡瞥見她臉上的困惑,謝景辭頓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