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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著自己的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指甲嵌進他的面板裡,有些疼。
哭完了, 又抽抽搭搭地吸了吸鼻子, 扁著嘴角, 語氣霸道又理所當然:「本宮沒帶帕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才哭過的關係, 她的一雙杏眸比往日還要清澈了許多, 眼角還沾著尚未乾透的濕意, 側眸望來的模樣嬌蠻可愛,竟少見地沒有讓他心生煩躁。
謝蘊的性子貫是心裡想得再多,臉上也不會透露絲毫情緒。可聽著她如此理直氣壯的話語時,饒是他都忍不住微動了下眉梢, 抬手自袖袋中取了帕子遞給她。。
握著帕子的手很好看, 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可惜這好看的手上面,眼下卻零零散散地分佈著指甲摳過的痕跡。沒有出血,但甲痕的周圍還是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粉色,在他白皙的面板上顯得格外明顯。
罪魁禍首的視線落在那些甲痕上, 神情彆扭了一瞬,又飛快奪過他遞過來的帕子,別開眼動作輕柔地擦拭著臉上的淚痕。
手上的東西落了空,謝蘊停在半空中的手微頓了一瞬,慢慢地垂了下來。
動作敏捷,態度果斷,想來是已經沒事了。
那再在此處呆著也沒什麼必要,正準備開口告辭,卻聽前頭的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扭著嗓子道:「這帕子髒了,本宮回頭還你一塊。」說著還摸了摸帕子上乾淨的一塊,喃喃道,「這是謝府繡房制的帕子麼,料子倒是舒服,不過針腳也太粗糙了。」
「……」謝蘊今日算是體驗了一把什麼叫翻臉比翻書還快,聲音裡難得出現了一絲無語,「街面上買的,兩文錢一條。」
一分價錢一分貨,兩文錢的帕子還是別指望能有多驚喜的繡技了。
趙曦月卻更困惑了:「帕子還有兩文錢的麼?」趙曦珏帶她去買帕子的時候,人家店家不是說最便宜的都要半錢銀子了嗎?
謝蘊的眸中便多了一份趙曦月看不懂的微光,「在下在慶陽街頭的小販處買的。」
想起趙曦珏曾同她說過,謝蘊自幼就是在慶陽長大的,回京的次數可能還沒她最近出宮的次數多,趙曦月不由默然了一瞬,才低低應了一聲:「哦。」
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往謝蘊臉上飄去。
「殿下有話請直說。」所以別再用那雙「我很想問但是我又不敢問」的眸子盯著他不放了。
趙曦月抿了下唇,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聽說你自幼就不在京城長大,那你回京之後,你娘親待你好嗎?」
這問題著實有些出人意料了,謝蘊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平靜的聲音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在下的娘親在在下還未滿月的時候就過身了。」
趙曦月一愣,慌忙收回了視線,低聲道:「對不起啊。」
「殿下為何道歉?」謝蘊卻是反問了一句。
「我不知道你娘親已經……」她扯了扯帕子,頭垂地更低,尷尬地連自稱都省了,「我就是想知道是不是不在身邊長大就會變得不親近,不是想戳你的傷心事……」
「在下並未傷心,殿下不必愧疚了。」謝蘊不冷不熱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生老病死,時至則行』,勿須感懷。」
「生老病死,時至則行……」趙曦月將他的話咀嚼了幾遍,有些無法接受他這說好聽了是豁達,說難聽了是涼薄的態度,糾結道,「可那是你的生母,你當真一點也不覺得難過?」
氣氛一時凝滯了許多,謝蘊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清幽的目光落在她將唇瓣微微抿成一條線的臉上停留了片刻,緩緩道:「於她而言,活著才更痛苦。」他抬起手,修長的手指穿過迴廊簷上垂落的紫藤花枝,折了一段尾端的一段,捻在指尖把玩,「她臨死時最大的心願是我能活著,如今我還站在此處,便算是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