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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閉上眼,鬆了口氣道:「還有後尾骨,疼得緊……」
裴嬤嬤嚇了一跳,「您怎麼才說呀?老太太,傷了這處骨頭,可不得了。」
老太君瞥了眼外間,冷斥:「你小點兒聲。」
片刻,那大夫冒雨急慌慌地來了,明箏立在外間,門簾隔不住雨聲,內裡的說話聲很淺。
她沒走得太遠,又知道老太君不好意思在她面前展示傷痛所以沒有湊前。
大夫開了方子,囑咐了護理法子。等屋裡收拾停當,明箏才又走進去,「孫媳鬥膽做主叫人給祖母熬了鹿蹄花膠湯,這會兒廚上已在做了,剛問過大夫,這香藥祖母用上也得宜,命人多拿了十來瓶,可與郎中的藥交替用著。祖母傷了筋骨,這些日子需要靜養,孫媳不敢多擾,能否每日來與裴媽媽問問祖母的傷情?」
老太太側臥在枕上,沒有轉過臉來瞧她,裴嬤嬤含笑起身答道:「這有什麼不行?夫人若是願意,隔兩日就來陪老太太用個早茶。今兒您也辛苦了,外頭還下著雨呢,待會兒湯水送了來,夫人也喝一盞暖暖身子。」
明箏沒敢應,移目看向老太君。後者閉了閉眼,半晌哼了一聲,「你這老貨。」
像是責怪裴嬤嬤自作主張,可是並沒有反駁。
瑗華和眾婢皆露出欣喜的笑來,齊齊望著明箏。
她平靜的面容微帶了一點潮紅,眸子波光粼粼,像有水光閃動。
這算不算,邁出了成功的一小步?
老太君至少不會趕她走了。
陸筠不在家,她能為他做的,也只有替他照顧好家人。
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骨健朗,便是兒孫的福分。對方不喜她這個孫媳,也是為著心疼孫兒的緣故,何況彼此本就是陌生人,誰又有義務必須去接受誰、喜歡誰呢?
午後,老太君受傷的訊息還是傳了出去,二夫人管治後院,上院請了大夫自然瞞不過她,傍晚各院傳遍了,府中兩位夫人並數名小輩齊至上房,裴嬤嬤費了不少唇舌才把眾人勸開。
秋蟬得了不輕不重的懲處,罰了八個月的月錢,屋裡當時服侍的人等各罰半年。
夜裡趙嬤嬤跟明箏說私話,淺綠色紗帳內,明箏枕在嬤嬤膝頭任她替自己梳攏著長發。趙嬤嬤道:「我瞧老太太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性子要強,不肯服軟,可心善得很呢,身邊兒人犯下這等過失,若在一般人家,哪怕明知丫頭是替罪,少不得也要打一頓攆了出去,以平主子怒氣。哪有這般輕拿輕放,不疼不癢的?」
頓了頓,又道:「今兒奶奶做得好,老太太也肯承情,往後時日久了,老太太會知道您的難得,暫時委屈一二,就當為了侯爺。」
明箏睫毛扇動,有些倦了,眸光隱在長睫投下的陰影裡,瞧不大真切,她神思沒在這上頭,昨夜的噩夢叫她開始對入眠這件事有些恐懼。
她夢到好多的血,屍山遍野,血流成河……陸筠在外面,在做什麼?她不想他有事,哪怕只是輕傷,也不想。
夜深人靜,雨停了,青草濕滑,腳底泥濘,陸筠身著斗笠,冒雨趁夜,仍在前行。
赫然一叢凜冽的光線竄上天空,轟隆一聲爆裂開來,綻放出無數星星點點的火花。
「侯爺,怕是咱們的行蹤暴露了!」郭遜上前,抽刀橫在陸筠面前,陸筠沒有動,勒住座下的駿馬凝眸望向前方。
埋伏的人久候多時,只等他們走入早就布好的這張大網。
大約一個時辰後,宮裡也得了訊息,乾清宮東側間沒有點燈,皇帝立在雕花門前深濃的陰影裡,「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