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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身化千影，捲成一個環將龍身困住，龍身因掙扎而被削下無數細碎的傷口，卻能以極快的速度癒合。
如此這般纏鬥，極是耗力。
待到將這條惡龍打得半死不活時，雲棲沒有即刻下死手，而是轉頭調動所剩無幾的法力要行度化術。
九尾狐眼疾手快地替雲棲抗住隔空掃來的龍尾。
他說此龍怨孽已深，難以度化，不若直接殺之。
可雲棲執意將龍魂洗清怨氣，再度化戾氣。最後將龍身殺死，送魂魄鎮於海底安息。
織羲說，你這是多此一舉。
這條龍即便被你抽出魂魄，也永不得翻身了。和魂飛魄散沒有區別。
雲棲卻說，有區別。
希望再是渺茫，總有重見天日的期許。
好過於魂魄散盡，寂滅於世。
滄海桑田，再無希冀。
織羲的眼光很深，他望著雲棲:&ot;秋冥，你如今法力虧空，你要我削你靈骨之言，可還作數？&ot;
&ot;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ot;九尾狐化出原型，身形巨大，俯瞰著雲棲普通睥睨螻蟻。九條尾巴雪白，在孽海中倒影清晰，&ot;你反悔了嗎。&ot;
&ot;不悔。&ot;
雲棲棄劍。
&ot;你剛才說過，只要是活著總會有希望。可若是魂飛魄散了，可就什麼都沒有了。&ot;
&ot;我不會魂飛魄散。&ot;雲棲眼神靜謐，抬眼望向九重天，&ot;我能飛升。&ot;
&ot;即便沒有靈骨？&ot;
&ot;是。&ot;
織羲冰藍色的狐狸眼輕眨。
&ot;有些意思。&ot;
一股強勁的法力侵入他的後腦，劇痛使他面色陡然蒼白，整個人跪跌在孽海湖面上。
&ot;秋冥，我信你。&ot;
雲棲幾乎疼得要暈死過去，耳邊嗡嗡作響，只能隱約聽到狐狸的呢喃。
冷汗一滴滴落下，雙指收攏，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ot;破境之劫一旦開始無法中止。我會削下你的靈骨，如果你能熬的過這一次，且不重蹈當年覆轍，從今往後——&ot;
九重天上雷劫聲頓起。
雲棲的功德，已是圓滿。
天劫將要降下。
&ot;你便是九重天上，眾仙之首。&ot;
靈骨離體的剎那，九重天劫應聲而下，引萬鈞之勢，像那蒼白瘦弱的身體劈落。
轟隆——
整片孽海被雷電籠罩。
鏡外。
白衡看到巨大的鏡面只餘下一片蒼茫的雪白。
待到電光盡皆消散，已經是九重天上，飛升玄仙的雲棲被眾仙朝拜的一幕。
剛剛經過三重天劫，成為一位小小仙人的重明鳥跟在新仙尊身後，又羞怯又大膽地拽了下仙尊的衣袖。
朱紅色的翎毛十分漂亮，小重明鳥聲音怯怯地問：「仙尊，我可以拜你為師嗎。」
白衡的心吊起。
卻聽鏡中人淡淡然道：「你知道，我不收徒的。」
「就破例一次……可以嗎。我是世間最後一隻重明鳥，我的親族們都是為天族戰死的……我，我會很努力，很努力，我……」
「你很好。」雲棲溫文爾雅，卻也冷漠疏離，「只是，我不收徒的。」
「我會等您的。仙尊。我會比誰都勤勉，我會飛昇仙君，上仙……仙尊，請一定要收我為徒……」
聲音漸漸遠去。
又不知過了多少年，鳳凰玄龍相繼破殼，飛升玄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