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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狗啊,其實就是跟自己主子在一起才開心,你強行將它丟下,這也太狠心了。」
季雪庭又開口:「不過一兩個時辰而已,我很快就會回去的。」
路人:「……你別以為狗是畜生,就能隨便糊弄過去。你說等你多攢點錢有了營生在來接它?這不就是糊弄它嗎?怎麼樣的營生身邊連只狗都容不下啊。」
季雪庭:「……」
狗:「汪嗚嗚嗚——」
宴珂:「雪庭哥哥……」
……
季雪庭深吸了一口氣,揉著自己太陽穴,終於投降了。
「罷了,你要跟就跟吧。」
一邊說著,一邊俯身下去,在宴珂掌心塞了幾枚紙獸並符紙。
「拿好。」季雪庭在宴珂身上甩了一道仙訣以護他周全,忽然察覺到宴珂痴痴看著他的那道目光。
「……便是遇到他人,我也都會送上符紙靈訣,以免他們遇到什麼不測。這並非是對你有什麼偏寵。」
季雪庭趕忙補充道,為了避嫌,他的語氣也可以冷淡了幾分。
偏偏他都這般說了,那宴珂看著他,反而慢慢地露出了一抹笑來。
「我知道。」
宴珂甜蜜地說道。
有那麼一瞬間,他的眼底眉梢,竟然溢滿了一種近乎癲狂般的甜蜜與滿足,只不過此時季雪庭早已轉身,唯一看到這一點異樣的只有魯仁。
人生中絕大多數都只與文書與考試打交道的前天界第一甲等仙官,卻在這人間少年身上捕捉到了一點讓他頭皮發麻的扭曲感,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但是再去仔細端詳宴珂,那人身上卻只有溫順可人的乖巧,半點不見古怪。
魯仁還待細看,季雪庭這時候已經走出去幾步,見那兩人都沒趕上來,連忙回頭喚他。
「魯仙友,怎麼了?」
「無事。」
魯仁怔了怔,隨後便抹了把臉,壓下心底那一絲不安,帶著宴珂連忙跟上了季雪庭的腳步。
三人一行要護著彼此不至於走散,走起來就愈發需要小心謹慎。
好在到了長街盡頭,戲臺上演的戲碼總算不再是雪君蓮華相關,多是些老掉牙的青州傳聞舊事,圍觀群眾少了許多,季雪庭三人趕起路來一下子就要輕鬆了許多。
只不過正在他們準備上臺階前往山神廟時,季雪庭忽然頓住了腳步,站在一個小而簡陋的戲臺前駐足觀看起來。
那戲臺……甚至說是戲臺都勉強,不過是個一人高的竹架子,周圍糊著紅紙,中間的「戲臺」也就兩尺多寬。這樣笑的戲臺,能在上面唱戲的自然不可能是活人,而是幾個做得粗糙可笑的傀儡:用山核桃殼做頭,削尖的竹籤做骨架,花紙做衣。小傀儡的面容醜陋,山核桃殼坑坑窪窪,甚至都沒有打磨光滑,紫紅的嘴幾乎要歪到耳朵下面,塗白的臉上滿是孔洞,唯獨那一雙眼睛,卻出奇的生動,彷彿活人一般滴溜溜直轉。
而這簡陋可笑的傀儡戲,演的東西卻頗為稀奇,乃是關於這瀛山的一個傳說——
說這瀛山之下,鎮壓著一隻格外恐怖囂張的天魔,被鎮壓之後依舊魔氣外洩,導致瀛山方圓數十里民不聊生,妖孽橫行。
偏偏瀛山此地靈氣稀薄,便是民眾萬般懇求上天,求仙佛解決這天魔之災,也無人應答。
無奈之下,有遊方道士偶然路過此地,透給青州百姓一個辦法。
原來,這天魔的魔氣,其實可用靈獸的祥瑞之氣給抵消掉,而這其中,又以一種名為「虹行」靈獸最為相宜。這種靈獸乃是天生天養的山野之神,身披五色光,毛白,狀如鹿,可日行萬八千里,行雲布虹。
戲臺上的「鄉民」傀儡們聽得那道士的話,忽然齊齊亂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