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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狀交通線交織成璀璨發光的河流, 恍如在冰川雪地之間穿梭流淌, 奔向不知名的遠方。
不知從哪裡出發,也不知在哪裡交匯。
房間的玻璃外廓呈一個巨大的弧形,從哪個方向看景緻都很不錯。南煙看膩了自己這邊的,又去瞧他那邊的。
他們分睡在這張大圓床的兩側,一輪幽月懸在他頭頂上方。
南煙撐著自己起來,感受到他清淺的呼吸。他沉沉闔著眸,月光灑在他側臉,眉眼輪廓安靜清冷。應該是睡著了。
她還是輕聲地喚了他句:「懷禮。」
鬼使神差的。
他沒答她,寬闊的肩背有節律地起伏。
她於是放棄了。
躺回去準備睡了,身側床墊忽然起伏了一番。
懷禮翻了身過來,睜開眼,幽深的眸直直瞧住她。迎上她這一側不甚明亮的光線,眼底似有暗流洶湧。像是蟄伏的獸類。
不知怎麼,今晚她的心好像一直高高懸著,沒怎麼安穩過。
這會兒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彷彿又失了重。
南煙還沒說話,他忽然又靠近了她一些,鼻尖兒幾乎要捱上她的,呼吸很沉,「不睡嗎?」
「……」這句一出,南煙立刻想到了個別的意思。又想起徐宙也總罵她腦子裡就沒正經事兒。
而他好像意會到了她的遲疑,鼻息微動,很輕地笑:「過來睡覺吧,不困嗎。」
「我想去那邊。」她立刻說。
他也不計較她的矯情與任性,抄著她腰,直接翻了她過去。
順勢從背後抱住了她——也不是抱著,只一條手臂虛虛搭在她的腰間,微微那麼攏著她。
骨節分明的手,指尖垂下來。彷彿一簇月光落下。
南煙調整姿勢躺在他身前,他呼吸又飄入了她肩窩,「叫那麼好聽,以為你又想要了。」
「……」她突然顧不及欣賞雪景了,轉頭,迎上了他清淺的鼻息,唇貼著他冰涼的鼻尖兒,「懷禮。」
「怎麼了。」
「你總是突然這麼說,」她輕嘆,「我好容易濕。」
懷禮沒睜眼,聽了她這話就沉沉笑了起來,又將她向他懷中拉,手沿著她浴袍下擺探進去。
「果然,」他灼灼氣息噴薄在她耳後,「那來吧寶貝。」
南煙嘗了一晚上苦頭,腿還酸著,趕緊撒開他跑了,睡到另一邊去。
他顯然更睏倦,清朗的笑聲很快消弭在偌大房間的燥冷空氣中。翻身背對過了她,又與她分睡到兩頭去了。
第二天一早,南煙被電話吵醒了。她實在睏倦,沒下床,捂著被子小聲接起了。
今天是週日,要交展館牆繪的設計稿,睡得天昏地暗,她幾乎忘了還有這茬事兒,稿子還在徐宙也的畫室那邊扔著。
她昨晚走之前跟他說她今早去拿的,還有幾個地方想改一改。
徐宙也今天也起了個大早,打著哈欠,說:「現在八點半,還早,我就怕你睡過頭,十二點我們過去正好。你從你公寓那邊坐地鐵過來吧,還有點時間。」
南煙還沒答,昨夜那隻略帶涼意的手又從她浴袍下探入。他似乎還沒醒,下巴抵住了她肩窩,呼吸沉沉淺淺的,生了熱,「起這麼早?」
絲毫沒顧及她是不是在打電話。
南煙立刻往一側竄,手臂伸出了老遠,嗯嗯啊啊地應,「好,我收拾一下一會兒就過去找你。」
趕緊掛掉了。
懷禮便貼在她耳後輕輕地笑。
剛那麼折騰一番,她浴袍整個被扒開了,涼風躥了個滿懷。他拉著他那一側的被子裹住了她,似乎還沒清醒透徹,嗓音透出惺忪,「男朋友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