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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悄吟裙擺掀動,白皙的小腿肚若隱若現。
她揚聲問:「來了怎麼不上去?」
宋雁書低頭掐了煙,把菸蒂丟進腳邊垃圾桶。
再起身,季悄吟看到他似乎自嘲地笑了下,「我這副樣子有點糟糕,怕嚇到你。」
他這麼一說季悄吟才注意到他胸口一大攤褐色汙漬,整件白襯衫濕了一大半,觸目驚心。
她不由愣了一下。這個男人一貫乾淨體面,天天西裝革履,滿身矜貴。何曾這般狼狽不堪過?
她第一個反應是這人跟人打架了。
「怎麼搞的?衣服怎麼濕了?」她語氣擔憂,抓起他的襯衫看了好幾遍。
鼻尖隱隱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是手磨咖啡特有的味道。
「有人潑你咖啡了是不是?是誰?你跟人打架了嗎?」宋雁書咖啡因過敏,他不可能去碰咖啡,襯衫上的咖啡漬只能是別人潑的。
男人沒吱聲,只是朝她伸出雙臂,壓低聲線撒嬌:「悄吟,你抱抱我好不好?」
第30章 第30杯酒
第30杯酒
四周闕靜, 燈火一跳,又一跳, 昏黃的光束映照出花木蔥蘢濃鬱的影子,綠茵茵的,濕漉漉的。
男人身姿清雋挺拔,整個人都陷在黑暗裡,隱約能看出他濃密的短髮,輪廓美得像是一幅油畫。
長長窄窄幾道浮光略過他的臉,倏然一瞥,季悄吟看到一雙受傷的眼睛。
不過短短一夜,雜草叢生, 滿目荒蕪。
他就這樣突兀地朝季悄吟伸出雙臂, 尋求她的擁抱。語氣是那樣無助, 又是那樣的柔弱。好像滿身傲骨在一夕之間被人狠狠敲碎, 他匍匐在地,長跪不起。
他極力掙扎著, 努力站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幼獸撲向母親的懷抱, 只為求一個擁抱, 求一個安慰。
她季悄吟何德何能啊!
她真切地意識到, 他並非總是那樣高高在上,他也會脆弱,會無助,會孤獨, 會想要得到安撫。
蕩滌的風聲揚起女人的裙擺,季悄吟清晰地聽到了自己如雷的心跳聲。
「抱吧!」她站在路燈下對著宋雁書微笑,目光澄澈清明。
她朝他伸手, 把人完整擁住。
這一刻,她什麼都不用問,只需要抱住他。
懷抱一下子就滿了,宋雁書嗅到一縷清淡的洗髮水的清香,是好聞的乳木果香味,她應該剛洗過頭。
夜風溫柔地拂過她烏黑的長髮,長發湧動間,一串瑩潤的珍珠時隱時現。
彷彿全身叫囂的細胞在這一刻都得到了安撫。他焦灼暴怒的壞情緒盡數退散,整顆心神奇地安定了下來。
不帶有任何情慾色彩的擁抱,只是安撫,只是寬慰,只是疏解,無關其他。
持續了好幾分鐘,宋雁書才把人鬆開。
「抱完了,我可是要收費的。」季悄吟俏皮地笑起來,纖長濃密的睫毛染上路燈暈暖的光,那點微光彷彿帶上了某種堅定不移的力量,滲進他心裡,抖落掉他心中沉積數年的灰塵。
他的心房一下子乾淨了,明亮了。
那天在殯儀館第一次見到她,他便覺得她的眼睛生得極好。這麼好看的一雙眼睛,乾淨清澈,有著最溫柔的眼神,似乎能夠輕易穿透皮囊,看到他荒蕪狼藉的內心。他什麼都不用講,她卻什麼都明白。一下子把他給看透了。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做到這樣。
男人一掃之前的陰鬱,揚眉輕笑,「要多少,我都給你。」
季悄吟低頭看一眼自己的粉白裙子,胸口處一大塊褐色汙漬。宋雁書襯衫上的咖啡漬染到她裙子上了。
這條裙子是她剛買的,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