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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落下,胡月月臉上的血色瞬間退了下去,緊張地雙手握緊杯子。
「我們來談一談,看到這些罵顧最的人被殺掉,你心裡是怎樣地偷著高興,甚至恨不得兇手再多殺幾個的事情。或許你曾經許過類似的願,但許願本身就是一種無力的表現,後來出現了這個兇手,你把他當成能夠實現自己願意的某種存在,所以想要維護他。」
隨著孟衍淡然無情緒的話語,胡月月的臉越來越白,幾近透明,她身體微微顫抖著,失去抬頭看孟衍的勇氣。
她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怕,不像外面那些警察一樣疾言厲色地喝斥,只用一種波瀾不驚的口吻就將事情猜得八九不離十,彷彿親眼見過一樣。
「我理解不了你對顧最的情感,但是我尊重,而你呢?你明白他對於你意味著什麼嗎?」
「我當然明白!」胡月月聽不得別人說顧最的一點不好,也無法忍受別人質疑顧最對自己的意義,所以一下忘了對孟衍的害怕忌憚,猛地抬頭高聲反駁。
孟衍神色不變,「哦,是嗎?那你做好了為了一個死去的偶像而犯罪入獄的準備了嗎?做好了讓你父母失去女兒老所無依的準備了嗎?做好了你的人生從此之後脫離正軌再無未來的準備了嗎?」
一連三句「做好準備了嗎」,詰問得胡月月的臉色一次比一次蒼白,眼睛中的某種堅持搖搖欲墜。孟衍抬眼看來,放上了最後一根稻草。
「你所做的這些到底是為了發洩自己的情緒,還是為了替顧最討還公道,而顧最他,真的需要嗎?」
「我、我——」女孩一下子崩潰了,雙手抱住自己的頭,似乎想捂住耳朵不去聽孟衍的聲音,「你別說了別說了,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顧最死了,我是恨,是怨,但我最恨的是寧次唯,那些個網路上的鍵盤俠看不見,摸不著,我最多也就是詛咒他們沒好下場。我、我沒想到最後死的人會是他們。」
孟衍挑了一下眉毛,微微坐直身體,「所以,死的三個在網路上罵過顧最的人,不是你選擇的結果?」
胡月月抬起頭,怔怔地望向孟衍。看似望的是孟衍,實則是雙眼無神沒焦距地看著前方,「我想選擇的一直是寧次唯,只是當時因為不信胡亂填了個答案,等發現那是真的時,想要填寧次唯的名字時,它卻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他?他是誰?」
胡月月既然已經說了出來,就不打算有任何隱瞞。況且她等了那麼天,祈禱了那麼多次,對方卻一次都沒有再出現過。她告訴警察,讓警方介入調查,或許還能有再次看到那個對話方塊的機會。
「我不知道那是男還是女,甚至我不確定背後是不是真有那麼一個人存在。在最最遭受全網謾罵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泡在網上,跟那些網路噴子和鍵盤俠們對罵。後來在一個晚上,螢幕突然跳出一個對話方塊,我以為是電腦中了病毒,無論怎麼關都關不掉,強制關機都不行。」
孟衍安靜聽著胡月月訴說,沒有插話,聽到這裡也只是微微挑眉,並沒有太意外的樣子。
「那個對話方塊是一個問題:你是否深恨網路暴力,並且曾深受其害?下面是兩個選項,當時我正憤怒於那些在網上罵最最的人,於是想了不想選擇了『是』。然後又跳出一個問題: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可以懲罰那些傷害過你,或者傷害過你重要的人的網路暴民們,你希望這個人是誰?」胡月月說到這裡頓了頓,露出像是難以理解又有點後悔的樣子。
「我以為是什麼惡作劇,或者是某種新型病毒,然後就隨手填了一個網路上的暱稱,是當時正跟我對罵得厲害的一個黑粉。之後,我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直到群裡發布那個訊息,還貼出兩名死者在網上的發言,我才意識到,死的那個人很可能正是我填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