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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從周滿那裡聽來了祁樂是拿到了茱莉亞offer的天才少年,段羽安又心疼地想,小朋友心裡是不是還對那些東西放不下。
換位思考一下,若是十八歲那年,自己沒能說服父母,來北京追求夢想,或是因為交不起學費,被迫放棄了音樂……
這樣的事,段羽安連想都不敢想。
他會瘋的。
玩音樂的人,不管是搖滾還是古典,天性都是不被束縛的,骨子裡永遠活著一個自由的靈魂。
段羽安如此,祁樂自然也是如此。
所以是的。
祁樂的確還放不下。
當悠揚的交響樂從耳機裡傳了出來,即使是已經好幾年沒有聽到這熟悉的旋律了,祁樂依舊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動了起來。
他用力攥著指尖,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說:「很喜歡。」
祁樂對舒伯特,或者說,對古典樂的感情,不是一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
舒伯特是祁樂的音樂啟蒙。
早在他還在孃胎裡的時候,他的母親祁菲兒胎教音樂放的就是舒伯特的曲。
祁樂出生之後,聽得最多的,也是祁菲兒用大提琴演奏舒伯特。
大概是睹物思人,又或是想起了過去沒日沒夜學習古典樂器的日子。聽著熟悉的交響樂,祁樂突然和段羽安提起了自己的家事。
「我媽媽是大提琴手,以前經常去聽她的演出,她很喜歡舒伯特。」
段羽安料想到祁樂會慢慢對他開啟心扉,但他沒想到祁樂會一上來就開個大。
他知道祁樂母親的去世給祁樂帶來的傷害太大,他有點不忍心小朋友跟他提這些事。
段羽安柔著聲說:「樂樂……如果你覺得難受,可以不和我說這些的。」
祁樂搖了搖頭,「不難受……其實,我媽具體怎麼走的,我自己都忘了。」
段羽安詫然:「忘了?」
「嗯,忘了。」
祁樂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說:「當時的醫生猜測,我應該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才選擇性的把那天的記憶給刪除了。」
想起那段空白的記憶,祁樂輕輕眨了眨眼,他岔開話題,繼續說:「我媽從小就讓我學古典樂,什麼鋼琴小提琴大提琴……」
「這些我都會,我初中還專門考進了一所藝術學校。」
「青恆你聽說過嗎?」
段羽安點頭:「聽說過。」
祁樂說的這些,他都知道。
但他還是想聽小朋友親口和他說,從別人那聽來的,不算數。
提起自己的母校,祁樂語氣裡帶了自豪,雖然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段羽安還是從他的眼裡看到了不一樣的情緒。
「青恆可有名了,裡面的聲樂老師都很厲害。我當時的班主任,二十歲就能把李斯特的《鍾》完整彈下來。」
「我的同班同學,基本每個人都拿了個全國大獎,都不是簡單的人。」
段羽安看著祁樂,笑著問:「那你呢?你簡不簡單?」
「我麼?」
祁樂怔了一瞬,說:「我……」
他的聲音又小了下去:「我高二就退學了。」
「我很簡單的,什麼都沒有。」
再多的獎項和榮耀,都敵不過自己沒讀完高中這個事實。
段羽安凝視著他,半晌,輕聲問:「你想回去繼續念書嗎?」
祁樂心裡咯噔一下,他想起他的那張茱莉亞的錄取通知書,報導期限早就過了。而且,現在的他身無分文,拿什麼回去繼續念書?
祁樂抿著唇說:「不想。」
他都離開學校那麼多年了,現在回去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