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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中,我可以感受到一股若有似無的惡意。這是現實,還是我心中的幻想?
我什麼也看不見,只能一邊注意是否有人偷聽一邊說:「不久前曾有人假冒入管局人員,向我探聽徐浩然的下落。綁架夏帆的歹徒,應該就是這些傢伙。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
「這些人到底是誰?」
「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們是一群想要捉住徐浩然的壞人,總之,我現在立即動身回東京,除非找到徐浩然,否則他們不會釋放夏帆。」
「我該不該報警?」
「——那個人說如果報警,夏帆就會沒命,我想他們是真的會下毒手。何況他們要的不是贖金,警察無法與他們有任何接觸,恐怕很難實施逮捕,而且這些壞人絕對不止一人,就算成功抓住了聯絡的那個人也無濟於事,其他同伴為了報復,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
由香裡發出了令我心如刀割的悲痛嘆息。
「明天是洗腎的日子,一定要趕快找回夏帆才行。」
第21章
★
東京
由香裡的公寓房間裡瀰漫著一種憤怒的氛圍,在木頭地板上來回走動的腳步聲幾乎不曾停過。她似乎從昨晚就沒有合過眼,連呼吸聲也透著強烈的怒意。女護理師室友並不在家,似乎是上班去了。
驀然間,我聽見「砰」的一聲重響,接著便是一陣餐盤碰撞聲。
「洗腎的時間就快到了——要是夏帆有個三長兩短——」
腎衰竭的人每星期必須洗腎三次,除去血液中的毒素,否則將無法存活。
我強壓下想要用語音手錶確認時間的衝動,要是由香裡聽見那冰冷無情的電子語音,肯定會更加煩躁不安吧。此刻,女兒的心情早已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我可不能再火上加油。
「要怎麼把徐浩然這個人找出來?不能問伯父嗎?」由香裡焦急地問。
「我們不曉得兩人的關係,這麼做太冒險了。要是他暗中將追兵已近的訊息通知徐浩然,我們要找到他就更不容易了。」
「好吧。當初徐浩然打電話給你時,有沒有透露什麼線索?」
「這我早說過了,他只說他才是正牌的村上龍彥,因為沒有其他選擇,只好以偷渡的方式回日本。」
「其他什麼也沒說嗎?你再仔細想一想!」
「當時我對他說——」我努力挖掘記憶,「若要我相信他才是真正的哥哥,除非他親自來到我面前——但他說他沒辦法這麼做,因為他正被一群可怕的傢伙追殺,一旦洩露行蹤,馬上就會沒命。」
「綁架夏帆的人,是這麼可怕的人物——」
「徐浩然還叫我絕對別相信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否則連我也會有性命之憂。後來——我問他如何查到的我的手機號碼,他卻言辭閃爍,只說這一點也不難。」
「手機?」由香裡以試探的口氣問,「爸爸,他是打手機給你的?」
「我試過回撥,但三十秒後就打不通了。」
「不是回撥的問題,而是你的手機裡會留有對方的電話號碼。」
沒錯——只要看通話記錄,就能知道對方的電話號碼。或許是長年喪失視力的關係,我竟然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事。
「但如果徐浩然是用公共電話打給我的,就算知道號碼又有什麼用?」
「我們現在沒有其他線索,只能死馬當活馬醫,快把手機拿給我。」
我將手機遞了過去。
「你是在哪一天接到徐浩然的電話的?」
「上個月的——十九號。」
由香裡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正在操作手機。
「你確定是十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