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 (第1/2頁)
青蓮門下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鮮血順著手腕流下來,掉到水池裡,「嘀嗒」、「嘀嗒」地響。
眼中世界皆是黑白,唯有血是刺目的紅。
誰在提著燈等我。
誰又在與我同行。
我……又忘了什麼?
他想打翻這面鏡子。
他捂住臉,有些崩潰地坐在衛生間的地板上,覺得那泥潭的水已經漲到了他的喉嚨上。
血滴到衣服上開出紅色的花,而他想著一些不太好的東西,與希望相悖的東西,比如死亡。
或許就應該一了百了。
他又聽到了踹門聲,卻無力判斷這是否是幻覺。
鄭清抱住他。
他精神衰弱,頭疼欲裂,已經沒有力氣去計較那個定位器了――雖然那個窺探隱私定位器可能就是這次讓他失控的稻草與火星。
他在滿地的玻璃碎片裡回抱鄭清,回抱他的醫生,不顧流血的手腕,抱得緊緊的。
他現在急需一個人來抱緊他,不管是誰都行。他就想要那麼一點點的溫暖,那麼一點點的光。顧不得在那光的映照下,他會顯得更加可悲可憐、卑劣懦弱。
他的影子扭曲得不像個人,而像是某種張牙舞爪的怪物。
「醫生……」他渾身顫抖,牙齒咬得咯咯響,「我可能在一開始,就忘記了什麼東西……」
鏡子裡的人,又想讓他記起什麼?
鄭清嘆了口氣,把他抱到臥室裡,找出醫藥箱幫他包紮傷口。
「別這樣折磨自己,好嗎?」他的語氣裡甚至帶上了一絲乞求。
沈憐卻連假笑的力氣都沒了。
他坐在床上,面無血色,嘴唇發白,整個人木愣愣的。
「我就是個麻煩,是個累贅,你管我幹什麼?因為人道主義嗎?」他的聲音也輕得幾乎聽不清,卻還是說了個冷笑話,勉強勾了一下嘴角。
難看極了。
「我心疼。」
「我又有什麼值得你心疼的,這身破爛的皮囊嗎?」
鄭清無奈地搖搖頭,認真道:「二十一克的靈魂。」
呵……被蟲子蛀了的靈魂嗎?沈憐自嘲。然後他仰起臉,努力扯出一個狡黠的笑:「你還說你不喜歡我?」
鄭清說喜歡和心疼是不一樣的。心疼也有朋友間的、戀人間的、親人間的。他喜歡沈憐,但也是朋友間的、合作夥伴間的。
有時候這人理智的很,卻也無情到讓人心驚,無情到讓人想扯開他的胸膛,看看他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沈憐又不想說話了,雖然他把自己貶進泥裡,雖然他患得患失,但他或許比任何人都敏感,敏感到可以察覺到他人隱藏著的情緒。他總是覺得醫生喜歡他,只是不開口。
一個口嫌體正直的傢伙。
不過他一定是不會喜歡醫生的。為什麼呀?沈憐不告訴鄭清,他以為鄭清不知道,卻不知道鄭清其實知道。
為什麼呀?膽小鬼連幸福都害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注)
這個患得患失的膽小鬼不肯把一絲一毫的感情放在賭盤上,為了避免結束,就讓自己避免了一切開始。(注)
一個謹慎的、警惕的傻子。
鄭清到了杯水放在床頭櫃上,問他:「去醫院嗎?」
沈憐不說話。
於是鄭清把被子拉開,小心避開他的傷口,和他躺在一起,輕聲說:「好吧,不去就不去。睡一覺吧,我陪你。」
沈憐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像條死魚。
然後這條死魚突兀地開了口:「你在我身上放定位器,我不喜歡。」
「我是擔心你。」鄭清說。
「我當時想把自己的手放在你的脖子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