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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聲一聲聲傳來。
蕭錯被驚動,竟已是四更天。
他起身回房。
裴羽自然早已睡熟。
他先去洗漱更衣,隨後回寢室歇下。
久久不能入睡。
值夜的丫鬟到了屏風外面,「夫人,侯爺?」
「說。」他即刻應聲。
半夏全沒料到他會這麼快應聲,說話就磕巴起來:「三、三爺回來了,」
「還有呢?」要不是沒點兒別的事,蕭錚不會半夜回來還有臉命人知會他。
「三爺還帶回了……帶回了一個人,哦不,三爺還帶回了一名十六七歲的女子。」半夏恨不得把自己的舌根咬掉,用力的掐了掐手臂,總算讓自己有個大丫鬟的做派了,言語爽利起來,「是為此,管家才命益明前來傳話,管家應該是覺著此事非同小可。」
蕭錯蹙了蹙眉,「把人帶過來。在廳堂候著。」
「是!」半夏轉身,快步出門傳話。
蕭錯起身時,心緒很是煩躁。張放的事情在前,蕭錚這件事在後,讓他心裡的無名火越燃越烈,可他只能忍著。
任何沒有結果的事情面前,都不能草率行事,都不該讓無辜之人承擔自己的脾氣。自來就明白這一點,可是今晚,聽說了張放病重的訊息之後,他不能確定自己還能理智。
那個人,是他尊敬的長輩,是在沙場上與他做派迥異的人,曾經有過很激烈的矛盾,卻是不打不相識,三番五次下來,成了忘年交。
張放從不會輕視他這一代的年輕人,他也從不敢小覷那位長輩的用兵之道。
是因為那一段每日面臨與人生離死別的歲月,他更加珍惜每一個同在沙場同心協力的人,不能接受任何一個看重、認可的人遭遇算計、涉足險境。
就在前不久,張放設宴,向他賠禮道歉。那件事,他受之無愧,間接經手懲戒文安縣主亦無絲毫愧意,他從不覺得與一個人親近就要愛屋及烏。
他不能接受的是張放那樣一個人經歷病痛的磨折,甚至於,死生難測。
他深深的緩緩的呼吸著,只盼著儘快平靜下來。
這時候,有人自他身後貼上來,纖弱的手臂環繞住他頸部。
除了裴羽,再不會有別人。
他歉然道:「吵醒你了?」
「剛剛聽到半夏來通稟。」裴羽用側臉貼著他一側面頰,「這會兒就覺著你很不高興。」
「也不全是為三弟……」他拍拍她的手,「改日告訴你。」
「好。」裴羽點頭,「你先坐一下。」隨後她披衣下地,點上了羊角宮燈,又去給他拿來錦袍。
蕭錯的心緒莫名平緩下來,從她手裡接過錦袍,利落地穿上,舉步向外,「很快就回來。」
裴羽卻已沒了睡意,索性去了東次間,在半夏出聲之前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繼而轉到大炕前,鼓搗著藤蘿裡的針線。
夜半的氛圍太靜謐,所以,廳堂裡兄弟二人的對話清晰傳來。
裴羽因為驚訝而揚眉,莫名地有些心虛,便要回寢室,這時候,卻察覺到了廳堂的氛圍不對——
蕭錯問道:「捨得回來了?」
蕭錚嗯了一聲。
蕭錯又問:「中途耽擱,緣何而起?」
蕭錚語聲平緩:「大哥沒收到信件麼?我已說了,是途經授業恩師的祖籍,過去找他團聚幾日,只望再得他老人家的指點。」
「當真?」
「當真。」
蕭錯的語氣倏然轉冷:「你再說一遍試試?」
「……」蕭錚沉默下去。
「說話。」蕭錯語氣更冷。
這時候,有值夜的小丫鬟來稟:「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