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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侍著顧雲箏更衣的時候,李媽媽道:「秦夫人在花廳等了多時,轉去了太夫人房裡,敘談好半晌才走。隨即,太夫人命二夫人去了秦姨娘房裡。二夫人發了好大的火氣,將秦姨娘訓斥得大哭一場才罷休。」
顧雲箏眼中現出譏嘲之色。
不論出身如何高貴,秦姨娘既然進了霍家的門,便只是個比僕婦地位稍高一些的人,與秦家再無關係。作為四房的妾室,竟需要太夫人遣了二夫人去訓斥,這府裡的規矩倒是奇得很。
更衣之後,顧雲箏與霍天北相形去了太夫人房裡,今日他們是最先到來的。
太夫人其實沒想到霍天北今日也會過來。昨日是顧雲箏第一日晨昏定省,他跟著過來一趟是在情理之中,今日又過來了,是不是意味著日後都會如此了?她當然不會因此不悅,高興還來不及,笑容愈發和藹可親,讓丫鬟給夫妻兩個沏了上好的碧螺春。
說著話,二房、三房魚貫著進門來。
二夫人神色怏然,,霍天賜的臉色透著愉悅。霍錦安眼底則閃著興奮的光,似在期待著什麼。
顧雲箏一一看到眼裡,心生狐疑,不知道這一家三口要唱哪一齣。再看三房一家三口,與昨日一樣,神遊的神遊,忐忑的忐忑,玉姐兒也還是怯生生的。
太夫人連聲詢問二夫人:「你這是怎麼了?不舒坦?聽說還命人去請太醫過來?」
「是啊。」二夫人撫了撫額,「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來之前頭腦混沌,什麼事也打不起精神來。」
「這可怎麼好?」太夫人臉色不虞,「你這病一犯就是十天半個月,什麼事也做不得。我這陣子也不舒坦,沒精力幫你打理內宅事宜,這樣一來,內宅一堆事交給誰管?」
「是啊。」二夫人苦笑,「我也不想啊,這兩日正著手籌備您的生辰宴呢,誰知道會在這當口不舒坦。」說著話轉向顧雲箏,面露喜色,「不過,倒是也不需發愁沒人打理內宅,我看著四弟妹甚是聰慧伶俐,凡事都是一點即通,主持中饋自然不在話下。我主持中饋本就是代勞,眼下也該將這重擔交還給四弟妹了。娘,您意下如何?」
「說的是,說的是。」太夫人連聲應著,笑眯眯看著顧雲箏,「這霍府是定遠侯府,小四是當家做主之人,你是宗婦。你二嫂平日裡總是覺得吃力,問過我多少次,說何時才能讓賢,也讓她過幾天清閒日子。我這兩日正琢磨著跟你提這件事呢,眼下又趕巧了,就正經說說吧。」
霍天賜父子兩個的視線齊刷刷落在霍天北與顧雲箏臉上。
霍天北與顧雲箏不約而同地端起茶盅,慢條斯理地啜了口茶。此時又能說什麼?太夫人與二夫人的話還沒說到適合顧雲箏表態的火候。
二夫人又加一把柴,笑道:「四弟妹也不需擔心,日後有什麼為難的事,娘與我都會鼎力幫襯的。明日我就將帳冊交出,你選了得力之人將帳目核對一遍。持家也不是什麼難事,想來於你不過是小事一樁。」
太夫人附和道:「正是如此,時機也剛剛好——到了我生辰那日,來往的賓客也就全都曉得此事了。你二嫂主持中饋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明白的人知道她是代勞,糊塗的卻少不得詬病我不明事理不讓你持家。不管怎樣,你好歹先試一試,再不濟,也還有我和你二嫂時時幫襯呢,不會讓你太勞累。」
顧雲箏這才對上太夫人視線,盈盈一笑,「您與二嫂這一席話,方方面面都說到了,我若是推辭,倒顯得不明事理了。」
這是委婉地接受了?
霍天賜一家三口顯得很是意外,面露詫異。沒有預料中的驚訝慌亂,只有平靜從容,像是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二夫人的詫異只有片刻。接受更好,讓她多看幾日雞飛狗跳的戲可比此刻讓賢不成更有趣味。思及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