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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夫驚訝極了,悄悄扯一扯她的衣袖,拉著她走到陰涼處:「你是不是擔心這人靠不住?怕他以後回歸本家、霸佔許家的家業?」
他看著許長安長大,真心實意為其分析考慮:「你這就多慮了,只要宗族同意,官府那兒又過了明路,他就是你爹的兒子,跟親生的沒一點分別。他膽敢對你爹、對你不好,或是妄圖恢復本姓,你們是能去官府告他的!」
對著師父,許長安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她睫羽輕垂,聲音極低:「不,不只是他。換了別人做我爹的嗣子,我同樣不樂意。」
「為什麼?」張大夫脫口而出。
「師父,我剛進金藥堂的時候,只有這一家店,生意冷清,門可羅雀。這幾年,我看著它一點點起來,我付出多少心血,師父你也看在眼裡。我為什麼要交給別人?就因為他是男的,還跟了我爹的姓?」
張大夫愣怔片刻後,猛然明白過來她的意思。他瞪大眼睛,好一會兒才道:「你,你竟然是這麼想的?」
許長安看向他:「師父覺得我不該這麼想?」
張大夫皺了眉,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半晌方語重心長道:「長安,學醫製藥是為了濟世救人。只要能給人治病,有沒有金藥堂又有什麼分別?你實在不該有此等功利市儈之心。」
「功利市儈?所以我就該不爭不搶、拱手相讓?」
「你……」張大夫想說「是」,又無法說出口,只長長嘆一口氣,「是你爹誤了你啊。要不是讓你從小女扮男裝,你又怎會生出這種怪異的想法?」
許長安紅唇勾起,輕笑出聲。怪異?是啊,怪異。
起初她以為父親過分,可這兩天周圍人的反應告訴她,在旁人眼中,竟是她想法怪異,格格不入。似乎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將金藥堂交給父親的嗣子,哪怕那個人身體裡根本就沒有流許家的血。
「這種話對我說也就算了,別人面前,可千萬不要講。你喜歡行醫製藥,嫁人以後相夫教子,得了空給內宅婦人看病也挺好。至於金藥堂,到底還是姓許的。」張大夫低聲叮囑,心想,得找個時機跟東家委婉提一下。
許長安沒有再說話。
張大夫只當她記下了,鬆一口氣,放下心來。
卻不知他這個徒弟內心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許長安從小要強,她想要什麼,就會努力追逐。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放棄。
她知道,師父這群人不會幫她,那她就用別的辦法。只要那人還沒正式入嗣,她就還有機會,不是嗎?
第9章 求親 你是不是討厭我?
「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貪戀家產因此強烈反對我過繼嗣子?」許敬業沉吟,微微眯了眯眼睛。
張大夫頗有些無奈,他趁著許長安去看帳,特意跟東家提了幾句,到頭來東家就得出個這麼結論?
他只得將話掰開了細說:「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從小被你們當成男子養大,想法與一般閨閣弱女不太一樣。你得多給她點時間,慢慢來。」
許敬業含糊應了一聲:「啊,你說這個啊。這我知道,你放心吧。我自己女兒什麼樣,我心裡會沒數?」
——長安哪裡是被他當做男子養大的?只是當年舊事不好對外人講罷了。他如果早知道這是個女兒,當成女兒教,她勢必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張大夫又叮囑一句:「這些年,她也不容易啊。」
「嗯嗯,明白明白。」許敬業敷衍了幾句,心裡早有了想法。
交接之事沒成,許長安如今仍是金藥堂的少東家。她檢視帳冊,清理貨單,孫掌櫃極為配合。
見她終於放下帳目,孫掌櫃開始委婉勸她離開:「少東家,你傷勢未愈,還是不要過多勞心,早些回去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