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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湛定定地看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但最後只是輕輕一笑,點頭表示知道了。
他的眼睛生得很是多情,專注看人的時候深邃又明澈,陸雲初被他看得心尖一顫,撇開頭。
「你這樣好像我要離開似的。」她笑道,「下雪的話,我肯定要在路上耽擱呀。」
聞湛點頭,神情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彷彿剛才的一切只是陸雲初的錯覺。
他跨進廚房,坐到矮凳上,拿起蒲扇扇了扇火。
可惜他掩飾的太好,留在窗臺上的冊子還是暴露了他的神思不寧。
陸雲初悄悄走到窗臺邊,拿起冊子。
她知道這樣很不道德,但她實在是太好奇了。就看一眼,如果是他的隱私的話,她就馬上合上。
她一邊抱著「這樣實在很不好」的自責心態,一邊翻開了一頁。
出乎意料的是,裡面不是什麼少年初開竅的小日記,而是細緻無比的關於她的事。
這也確實是日記,只不過是以聞湛的視角,記錄下了她的一切。
這一頁是她第一次為他煮白粥,聞湛記錄下了她的話、她的動作,還有白粥的味道。連她自己都記不清這些了,聞湛卻事無巨細地寫了下來。
她隨意往後翻了幾頁,看到了她第一次帶他曬太陽的記錄。
曬太陽……只是這個也值得記錄下來嗎?
她抬頭看了一眼聞湛的背影,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注意這邊的動靜。
於是她又往後翻了幾頁,看到了關於生辰那日的記錄。從起床到回來,幾乎所有的事情都記錄了下來,連路上吃了冰糖葫蘆,他吃的是自己餵的第幾顆都記了下來。
他們相處時間不算多,但他已經記了厚厚一冊了。裡面沒有主觀感受,只有敘述性語句的記載,這個視角就好像觀察一個夢境,以第三方的視角去感受去經歷,明明身處其中但又清醒。
陸雲初把冊子合上,放回原處,不想再看了。
她心裡有些難受,聞湛這樣寫好像是確認她有一天終將離開,怕他忘了這一切,於是事無巨細地記了下來。不加任何自我感受,只有她的一切,好像這般他才能更清晰地去回憶。
她想要說點什麼,還沒來得及措辭,就感覺突然被推著往外走。
她連忙喊了一聲:「聞湛!」
聞湛一驚,匆忙站起來,朝這邊看來。
她對他露出一個笑:「如果我沒有回來——」
聞湛呼吸亂了,平靜的面具破碎,他牢牢鎖著眉,讓陸雲初連忙改了話頭:「如果,是如果。如果我沒有及時回來,那一定就是我遇到了點麻煩,你記得等我,或者……來找我。」她當然不認為聞湛會來找她,只是這麼說說,讓他放心一點。
說完這句話,她已經走了很遠了,聞湛站在門框處,始終沒有追上來,就這樣眼巴巴地望著她。
陸雲初不合時宜地笑了,他這樣好像送主人上班的狗狗。
陸雲初出府後翻身上馬,雙腿一夾,縱馬往城外趕。
她在馬上努力地回憶劇情,可惜隔了太久,她看書又不仔細,怎麼都想不起來書裡這段講了什麼劇情。
一路縱馬狂奔,直到天黑才勒馬停下。
此處荒郊野嶺,連個小破廟都沒有。
陸雲初勒著馬慢慢往前走,繞過枯樹林,見到了在遠處歇腳的男女主。
侍衛們正在收拾乾柴點火,旁邊停著一輛馬車,聞珏對著馬車裡的柳知許說話,而柳知許一邊應著一邊鋪墊被褥,看來是要在此過夜了。
真是的,他倆相處時間那麼多,非得扯個大冬天的晚上讓自己出來搞破壞。
這個念頭一閃,她終於想到了原書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