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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鬍子,年紀不大,路上聽縣令絮叨,似乎他們從小就相識,還打過架。」
聽白巧巧這麼一描述,李牧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天逼他從房頂下來的那個唐兵的形象了,大概便是此人了。程處默,程……該不會是李思文總提起的『老程家那哥幾個』吧,程咬金的兒子?
李牧懶得想這些事,反正跟他也沒什麼關係,此間事了,他的滿腹心思,都放在了到長安後的事情,還有眼前的小美女身上了。瞥了眼已經睡成死豬的李思文,李牧拉了白巧巧的手,賤兮兮道:「娘子,親個嘴兒啊?剛才沒親著……」
「哎呀,胡鬧也不分個時候。」白巧巧橫了他一眼,沒有應允。若是四下無人,白巧巧也許就隨他胡鬧了,但李思文在這兒,就算是醉倒了,她也放不下矜持。掙脫開李牧的手,道:「我已答應了跟天愛姐姐作伴,你且睡吧,明日我再來找你。」
李牧故作生氣道:「跟她做什麼伴兒,壞我好事,看我明日尋她晦氣去!」
「天愛姐姐可是咱們的恩人呢。」白巧巧忽然想起了銀子的事,從懷裡拿出錢袋遞給李牧,道:「她都沒收我的銀子。」
「你收著吧、」李牧推回去,道:「等到了長安,咱家就再也不用為銀子的事情發愁了,些許小錢,你留著買胭脂好了。」
「又開始胡說了。」白巧巧把銀子收回去,白了他一眼,轉身從帳篷出去了。李牧站在帳篷門口,目送她進了不遠處的一個帳篷,才返回進去,把李思文往邊上拽了一下,丟給他一個外套蓋著,自己也躺了下來。
卻說白巧巧回到帳篷裡,張天愛也剛剛回來,二人相見,白巧巧見張天愛滿面愁容,趕忙問道:「姐姐,你怎麼了?怎麼如此憔悴啊?」
張天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事,可能是有些累了,休息一晚就好了。妹妹,咱們早點睡吧。」
「哦。」白巧巧應了聲,心裡卻滿腹狐疑,但既然張天愛如此說了,也不好再問。倆人整理了床鋪,熄滅油燈躺下了。
沒了光亮,帳篷裡一片漆黑,張天愛側著身子,背對著白巧巧,哪有一絲的睡意。剛剛李績見過白根生等人之後,也接見了她。這不是倆人第一次見面,早在李績剛剛駐紮靈州的時候,張天愛就攜重禮去拜訪過一次。一個是馬匪,一個是朝中大將,按理來說應無往來才對,這其中有些緣由。
張天愛的父親,也就是此時張家寨的寨主張勳,隋末亂局之時,眼見天下已亂,豪傑並起,也曾胸懷壯志,想要闖蕩一番。當時李績還叫徐世勣,張勳與徐世勣前後腳地投在了瓦崗軍,雖然後來際遇不同,但倆人也算是布衣之交了。大唐立國之後,南征北戰,剿滅各路軍閥,也就是在此時,張勳帶著家族從靈州逃出,來到草原之地創立了張家寨。坎坷經歷不提,也算是發展得順風順水。但大唐滅突厥之後,這順風順水的買賣,必然要出問題了。張家寨做的是走私的生意,兩頭倒賣,夾縫遊走。現在突厥滅了,兩頭只剩下一頭。這走私的生意,等於是從大唐的稅收中搶飯吃,朝廷豈能允許。
張勳是一個聰明人,眼見著馬匪的生意要混到頭了,便開始想後路。正巧李績率軍來到靈州駐紮,便派了女兒去,以探訪老友為名,想讓李績幫忙薦舉,張家寨也算是隴右的一方勢力了,若能就此接受朝廷的招安,搖身一變成為西域的一個軍鎮,豈不是美哉。張家的生意也不會受影響,兩全其美。
但李績這個人,一向奉行的是明哲保身的處世哲學。張勳雖然是他的布衣之交,但畢竟是馬匪,而且是已成氣候的馬匪。他是朝中大將,與邊境馬匪來往密切,還上書薦舉,李世民心中會怎麼想,誰也說不準,就不想管這事,接待是接待了,但張天愛提起這個話頭,他就把話題岔過去,根本不接茬。
若論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