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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梁麗華也有疑惑,以她對歲初曉的瞭解,小丫頭雖然外表是無辜無害的樣子,其實相當的有主意,除了在阿觀身上,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吃虧。
小姑娘剛來孟家的時候只有14歲,就可以把父母留給她的兩套房產和一處盆景園打理得井井有條。
她在孟家住了將近四年,在學校裡的學費和生活費都是自己負責的,梁麗華給的錢,她都單獨存在了一張銀行卡上,到後來離開孟家去唸大學的時候,就又原封不動地還給了她。
所以,雖然外面都說她是他們家養的小孤女,其實,她一直都是堅強獨立的。
這樣的孩子,不像是會把自己置於危險而無能為力的人。
梁麗華感覺奇怪,只因為這幾天阿觀一直昏睡不醒,她忙於照顧兒子,還沒有來得及去溪山那邊調查。
現在聽孟尋海這樣一說,梁麗華擦擦眼淚,說:「調查也是我去。就你……」
她失望地看了孟尋海一眼,說:「就怕你會像四年前那樣,調查出真相也是把白的抹成黑的,黑的洗成白的。」
孟梁觀墜崖的實情,梁麗華也是這半年才知道的。
孟尋海不僅瞞住了孟梁觀,也瞞住了她。
所以,這一次梁麗華絕對不能讓孟尋海再插手。
孟尋海不敢再跟妻子爭,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地問:「你說歲家丫頭懷的孩子真的是阿觀的?」
梁麗華點點頭,「我覺的小丫頭不可能做出對不起阿觀的事情來,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咱們家的。」
一聽梁麗華這樣說,孟尋海愣怔了好久,喃喃道:「還是雙胞胎……」
梁麗華也嘆氣,「我現在只希望那個可憐的丫頭沒有事……」
說著說著,梁麗華的眼淚又下來。
孟尋海幫她擦著眼淚說:「你也不要說得太絕對,如果人真的已經死了,咱們就都不要再提起。如果人還活著……」
孟尋海緊了緊唇角,「我覺的還是給孩子做個dna,再決定要不要告訴阿觀。」
梁麗華聽孟尋海這樣一說,用力把他一推,起身就去裡間病房裡照看兒子了。
孟梁觀其實早就醒了,他的知覺恢復,聽覺,視覺也都已經回來了。
父母在病房外面的對話,他也聽的一清二楚。
他只是不想醒過來。
睡著,尚且有一晌暖,醒來,只有徹骨寒。
他知道自己不能僅憑一位老人的話就判定她的徹底離開,他只是再沒有勇氣去問。
這樣不管不問,他尚且可以給自己一個痴夢,如果一切證據清楚明白地擺到眼前來,他不自信還可以有再受一次的體力。
他不敢去,梁麗華卻替她去了。
到晚上,梁麗華從溪山回來。
她什麼都沒有說,只給他帶來了一條瘦骨嶙峋的狗。
媽媽語氣溫柔地說:「墳邊撿的,都快要把自己熬死了。」
他也快要把自己熬死了。
他跟歲初二得的是同一種病。
一切都已塵埃落定,再沒有什麼可以期盼。
那一刻,他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只覺著四大皆空,就連自己,其實也只是一團空氣。
不,空氣也算不得。
空氣之中尚有浮塵,他的心裡,只有無邊無際冰涼徹骨的虛空。
第二天,林明旭來看他。
那時候,林明旭已經改回了原來的名字,叫徐清風。
他知道客人來了,卻依然躺在那裡沒有睜眼。
徐清風告訴他:「死很簡單,困難的是,該怎樣讓她當年拼了全力護下來的這眼睛,這耳朵,再替她看一看春花秋月,聽一聽鳥叫蟬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