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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太夫人最先改口,「宜寧,最近各家開始籌辦宴會了,等過個幾日讓嬋兒帶你出去轉轉。」
「好。」
回姜家的路上,姜嬋還要粘在她身旁,兀自上了馬車,「表嫂,我和姜妙繼續陪你說話。」
顧宜寧只好讓她們進來。
走到街角處時,一陣馬蹄踏過,寒風捲起一角錦簾,姜嬋從縫隙中看到迎面而來的馬隊,立刻掀開簾子沖外面的人打招呼,「縣主,又要出城?」
那緋衣女子烏髮高高束起,腰中別著短鞭,長靴窄袖,全身利落乾淨,沒有累贅的飾物。
她坐在馬背上,勒住韁繩,回頭看了一眼,眉目微顯英氣,語調高揚,「阿嬋?」
馬車外面只能看得到姜嬋,她翻身下馬,在窗邊小聲問:「新來的巡撫大人,是不是你陸表哥?」
姜嬋看了眼靠在軟榻上的顧宜寧,猶豫了一下。
那女子見她為難的樣子,似乎明白了什麼,笑道:「你可知淮安哥在哪裡,我想同他一起去城郊狩獵。」
「淮安公子……就在車隊後面跟著呢。」
女子拱手,「多謝。」
不一會兒,淮安便過來請示顧宜寧。
顧宜寧見他來得這般快,問,「你和這位縣主很熟?」
淮安點頭,又怕她誤會,「縣主不止和屬下相熟,和上翎軍其他人也較為熟悉,她哥哥在上翎軍當職。」
「那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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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月懸空,風聲好不容易停歇下來。
陸旌從門外走進來,攜了一身風霜,小姑娘並沒有像往常那樣撲過來,懷裡空落落的,周身也安靜地不像話,還以為人沒在房間。
他伸手褪去肩上的大氅,微一偏頭,目光不由得頓住。
書桌前,顧宜寧坐地端正,在紙上寫寫畫畫,格外認真專注,旁側火燭隱隱閃爍,為她鍍了半身柔光。
顧宜寧放下墨筆,又拿起旁邊繡了一半的荷包,用指尖在上面勾勒出剛才臨摹的樣式。
忽然雙眼被一隻帶有薄繭的手掌捂住,鼻息間能聞見專屬寒冬的凜冽,她伸出雙手,將自己掌心的暖意傳給對方,輕聲喚道:「陸旌?」
陸旌嗯了聲,反扣住她的手腕,隨意往書案上瞥了一眼。
顧宜寧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拿起紙張,炫耀道:「我畫的好看嗎?」
畫紙上是一對靈動可愛的年福娃娃。
那線條流暢肆意,此刻卻極其扎眼。
陸旌斂下情緒,眸底漸漸湧起濃鬱的墨色,呼吸交纏間,沉默半晌,才勉強開口誇一句好看。
顧宜寧忙著畫畫,並沒有察覺出他臉上的異色。
自顧自道:「多畫幾張,找一找手感,給我哥哥繡一張喜帕。」
陸旌拿過她手上的毛筆,俯身把小姑娘抱起來,「費眼,明天再畫。」
第二日,顧宜寧看著桌上那碗烏黑的湯藥,只想等陸旌走後偷偷倒進花盆裡。
男人親自舀了勺藥汁,送到她嘴邊,「張開口。」
她緊抿著唇,偏開頭,「不喝,我又沒病。」
陸旌又道:「對身體好。」
「怎麼每次都是這句話,這藥實在是太苦了,我喝了想吐,連早飯都吃不下。」顧宜寧扯著他的衣袖訴苦,似在撒嬌。
陸旌出乎意料地沒有退讓,沉聲道:「乖,必須喝了。」
顧宜寧愣了一下,下意識問:「你不疼我了嗎?」
小姑娘鮮少把這話擺在明面上說,陸旌頓了頓,耐著性子哄,「瑜洲天氣惡劣,稍有不慎便會被寒氣入體,喝了以後,能抵禦風寒。」
顧宜寧垂下眼睫,看著黑漆漆泛著苦味的湯碗,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