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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年,攝政王還是少年將軍的時候, 就引得眾家少女痴戀不已,他是天之驕子, 是北疆的永遠不會隕落的傳說。
遠徵近防,奇襲堵擊, 迂迴縱深, 用兵如神, 將邊塞沿線二十四個大國小國耍地團團轉, 奇功妙計傳入京城,無數人為之傾倒,贊他不愧是陸家的兒郎,卻又遠勝於先祖。
那時還有諸多膽大的女子上前宣仰愛意, 但次次都被攔下,能近他身側的,就只有顧宜寧。
後來少年成王,運籌帷幄,收斂鋒芒,卻再也沒有姑娘敢過去自取其辱,無別的原因,只是害怕,他行事不像前幾年那般囂張亮堂,隨便一點頭就引起一場動盪。
反而越來越低調,常於背後下手,前幾日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便喪生街頭,玄乎其神,死於巧合之下,愣是找不到一絲將矛頭指向攝政王府的證據。
朝堂上有些不同派別的言官文臣甚是憋屈。
憋屈又恐懼,總擔心自己有一天也會葬於這個瘋子的利刃之下。
雖然害怕攝政王,但因為有顧宜寧的存在,他們還願相信他有人性,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心上獨獨放著一個女人。
人一旦有了軟肋,心就還是柔軟的。
即是軟肋,也是羈絆,未來有無數機會可扯他墜入深淵。
可是。
如今卻有了金屋藏嬌的朱雀姑娘。
深情專一了數年的陸旌,居然也有喜新厭舊的一天,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有人歡喜有人憂,歡喜的人,大多都是看熱鬧的。憂愁的人,卻各有各的愁思。
也不知顧宜寧,到底有沒有本事栓住男人的心。
門口那道清艷窈窕的身影一下子將所有人的視線吸引過去。
在場的眾人,聰明點的都緘口不言,寥寥幾人在踩高捧低,說著外面的風言風語。
快把那朱雀姑娘誇地跟九天之上的神女相匹配了。
但正主似乎沒聽見一般,面容無波無瀾,徑直走了過去。
顧宜寧在香案前站定,任身後侍女將她的緋色羅裙撫平,靜候著太后的到來。
片刻後,宮人魚貫而入,長長一行隊伍,人手捧著個用紅布搭蓋的盛盤,在那之後,終於迎來了雍容華貴的太后娘娘。
她身後,跟著先前住在攝政王府的葉雅容。
姜太后坐於鳳位,玉階之下的香案前,站著各個儀態端正的名門貴女,她先看了眼一身宮裝的顧宜寧,從容沉靜,康嬤嬤教導有方,倒是有些王妃的樣子了。
「免禮。」
一聲令下,嗓音尖亮的太監站在中央,宣著貴女們送來的婚前禮。
「徐二小姐,金瓚玉珥一副。」
「文思縣主,累絲珠釵一支。」
「李三小姐,」太監猶豫了一下,道:「翡翠步搖一副。」
翡翠步搖,綠地通透。
雲鬢間點上翠綠,晦氣得很。
這種顏色的步搖世間少有,不知李婉兒從哪費勁地找出來的。
眾人聞言都往顧宜寧的方向瞥,想看她臉色沉沉的模樣,奈何美人並不理會,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才一一回望過去,眼神乾淨清透,無辜地很。
姜太后見此,命人將自己備的禮呈出,紅綢抬開,入眼的是一尊玉石打造的並蒂蓮花,泛著溫潤的光澤。
並蒂,並蒂,其中意寓浮於表面,顧宜寧含笑誇了兩句。
姜太后見她欣然接受,沒耍大小姐脾氣,神色複雜地同康嬤嬤對視了一眼。
果然變了不少。
定是被那件事打擊到了。
茶杯空了,她身後的葉雅容及時添上一杯清茶,姜太后眯了眯眼,原本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