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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胎裡帶下的不足,兩年前南行之時她曾專程詢問過太醫,所說也只是好好保養,病痛或可少些,然其餘並無他策,未料他兩年之後竟能變成這副脫胎換骨的模樣。
長公主一面吃驚,一面又欣慰,但親親和和的叫他免禮,招到面前細細看了看,方笑道:「一早就唸得慌,卻不便過去,要叫你過來,又擔心折騰著,昨兒聽陛下說已經好了很多才敢遞話過去,這一瞧,果然結實多了。」
「勞公主惦念。」殷宗澤頷首,謙和有禮之間,卻是熟稔親切的模樣,但帶了兩分笑,「未知您鸞駕就在此處,不然早已求了父親前來探望。」
駐蹕之事,事關重大,當地除了臣工之間,是連妻子兒女也不許多言的。因若非長公主透了信過去,殷宗澤也無從得知。
「趕巧今兒端午,聽著你父親又是一日不得閒,正留在我這裡過節。」
長公主說著一笑,便回過頭來看李明微,「當初南下,有意經蘇杭一帶走走,恰和他們同行了半路,你瞧瞧,可認得出來?」
這孩子眉梢眼角都像極了殷陸離,算一算,八月裡長公主離京,正是殷陸離到江南赴任的時候。
聽她此問,箇中淵源應當都已曉得,兩年前的事情已經恍如隔世,李明微但望她笑笑,將那一筆盡數從心中抹去,一慣平淡的道出了名姓:「陸離舅舅家的宗澤。」
殷宗澤是有些奇怪她知道他的,可聽她也提了父親的名諱,即知曉了是父親的緣故。便極為有禮的頷了下首,待長公主出言介紹,方稱了一句表姐。
李明微無有他言,唯一點頭,含笑說了一句代為問候舅舅。
殷宗澤應著,復與長公主說話,不過淺談幾句父子二人的現況,敘些舊事。
言談之間,方知長公主南下時將出天津遊船就出了問題,輾轉搭載了二人所乘的官船,正逢殷宗澤病中,長公主帶了太醫,便與他們同行走了二十來日。到揚州時,殷宗澤病情加重,又耽擱了月餘,待調養好了一些才經蘇杭去了雲南。
小兩個月的日子,兩個孩子倒很是投緣,長公主只笑著說怡寧前兩日趕圍棋的時候還在惦記臨走時輸給他的一局棋。
殷宗澤但笑,斂眸抬眸之間,略微一頓就問了出來:「怎不見怡寧格格?」
長公主道:「不省得你來,才跟著岫玉幾個出去置辦過節的東西了。」
怡寧生母早喪,性格靦腆,長公主有意叫她開朗些,因逢著這樣的時候總愛叫她跟著出去走走,若非不大方便叫李明微出門,她是也帶她一起去了。
說話間就聽外頭有動靜,漫窗看了看,卻是幾個已經回來了,怡寧抱了滿懷花花綠綠的荷包香袋,後頭丫頭太監,各自手裡也是滿滿的東西,絲線、艾葉、菖蒲、雄黃酒,還有些五彩繽紛的釵子簪子小配飾,末了一個還抱了一沓綠油油的蘆葦葉子。
「這個叫健人,這個叫豆娘……」怡寧走的臉蛋紅撲撲的,放下東西,只指著攢了繁纓鍾鈴和仙佛百獸、八寶群花的小釵介紹,「瞧著好笑,不過東家說,可以拿來辟邪……」
端午節是一地有一地的過法,這兩樣東西北地裡沒有,她也就瞧著新奇。
長公主瞧著笑,拈在手裡看了看,只遞給了李明微,回眸去看她:「沒瞧見今兒咱們屋裡多了個人麼?」
方才一堆人進來,殷宗澤是有眼色的讓到一邊兒去了,怡寧是一進門就目不斜視了的,也不知因何明明瞧見了就作了沒看見,長公主一提,便是一赧,一抿嘴兒才抬了眼看過去,看他也看過來,才不甚自在的叫了句宗澤哥哥。
殷宗澤遙遙朝她抱拳作揖,抿抿嘴唇,竟沒說出話來。
兩年前不知事,稱得還是怡寧妹妹,這一時總道知了身份有別,不好再稱,卻也不想生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