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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片刻,營帳內走出一個年近花甲的男子,似是地位極高,周圍的兵士見他都俯身行禮。
他頭髮與鬍鬚都摻雜著白,面部有著深刻的皺紋,但眉骨與眼型極為硬挺,眉梢微微上揚,一眼看上去便給人一種嚴厲而刻薄的感覺。似是腿上有舊疾,他走路的姿勢有些許不自然,但周身仍然顯露出一份冷淡與孤傲的氣場。
乍一看上去,竟是與江嶼的氣質有幾分相似。
他目光掃向江嶼的一瞬,似是有些驚訝,但轉瞬間便收回了神色,用略顯粗啞的嗓音說道,「我眼看著軍隊徵戰多年,年輕時候能率軍出征,身先士卒,這幾年腿傷愈發嚴重,便只能待在大營中。」
他用審視的目光掃向江嶼,「可這麼多年來,我倒是頭一次聽說軍隊出征,最後一個人也沒回來……你就是江嶼?」
江嶼並未回復,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跟若楊倒是有幾分相似,進來說話吧。」
幾人進到營帳內,江嶼一抬眼,便看到牆壁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像。
畫中是一名俊俏的女子,她一手捻著枝幹上的梅花,同時回頭輕笑著,唇上的朱紅比一席紅衣還要熱烈。算不上婀娜嬌艷,卻是分外的颯氣秀麗。
此人與自己在他人眼中曾見過的女子重合,江嶼幾乎瞬間就知道了這畫中人是誰,腳步一頓,站在了原地。
蕭向翎也是第一次看見若楊的畫像,竟覺那神韻與江嶼極為相似。尤其是那雙勾人的眼,每一處弧度都生得恰到好處,彎一分顯得媚,平一分又覺得淡。
「前輩……可是認識我母妃?」江嶼的聲音有些不穩。
「你們可以叫我賀樓青。」帶他們進來的人坐在座位上說著,「若楊是我親妹妹。」
江嶼指尖微動,似是有一連串的問題急著吐出來,卻又想起什麼似的忍住,只是轉身坐在蕭向翎身側,眼角帶著幾分寡淡的笑意,並沒去碰桌上的茶盞。
賀樓青看見他一身防備不免一笑,「大可不必如此拘束,今日請你來,本身就是想看看我妹妹生下的骨血,應是何模樣。如今看來,是又機敏又俊俏。」
彷彿看出江嶼想問什麼,他單刀直入,「你一直在查那件案子,但我並不認為那張地圖是若楊寄來的。」
江嶼抬頭,瞳孔微微張大,「我能看看嗎?」
對方點頭,「你們跟我來。」
賀樓青把二人帶到一個書房內,從牆內的暗格中拿出一張書信和一份地圖。
江嶼的心跳忽然變得劇烈,他敏銳地感覺此事有所不對,但真相卻又像是緊貼在水面之下,僅隔著淺薄的事實,卻始終令人難以看透。
他翻開那張信紙和地圖,微皺了眉。
「地圖中北疆軍的排兵布陣的確與事實相符。」蕭向翎轉向賀樓青,「你說這不是若楊所寫的意思,可是說這封信上沒繪製梅花?」
賀樓青有幾分詫異地看向他,顯然是對他的知情感到意外,「正是,若楊寄回的每封書信都會繪製梅花。」
「京城中有一份一模一樣的。」江嶼忽然說道,由於忽然湧上的強烈情緒,他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皇宮內的宗卷中,保有她所有收到的信件,但這封信與這張地圖,就在那宗卷當中。書信的字跡與地圖完全相同,只有書信的內容略有差異。」
賀樓青沉吟片刻,問向江嶼,「你可知當時這其中的完整經過?」
「只是有所耳聞。」江嶼略微垂下眸子,修長的脖頸便顯露出來,乍一看顯得削瘦而脆弱。
「宗捲上說,皇后與我母妃素來交好,那天皇后和太子一同來看望她,談話途中卻忽然有刺客闖入,皇后情急之中掀翻桌椅抵抗,那書信便是在桌下發現的。當時負責審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