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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也注意到了他,笑著催,「快回去吧。」
火焰的餘溫將那人的額頭熱出一層薄汗,淌進鬢髮中,消失不見。
「我不想回去。」他忽然開口。
白衣服動作停頓了片刻,再回過頭去時,嘴角已然沒了笑意,「不回去,你去哪?」
「我能跟你走嗎?」
「不能。」
「為什麼不能?」
「我不缺祖宗照顧。」
「……」
他皺著眉,執拗地跟在白衣服身後,不離開,也不開口。
「真不走?」
待所有人都走光,傍晚的山上除了他們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烏黑的灰燼。
「不走。」
「這座山前面有個石洞。」白衣服向前指著,「裡面又潮又冷,以後每天的柴你撿,火你生。對了還有——」白衣服忽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裡面只有一個石塌,是我的,你睡地上。」
「……」
「走不走?」
「不走。」
白衣服特意出去摘了草藥,搗碎後覆在他被燒壞的傷口上。
現在他半躺在唯一的石塌上,對方坐在地上搗藥。一旁燃著一堆旺盛的火,也是白衣服出去撿的柴。
「叫什麼名字?」
「沒有名字。」
「過來。」那人招呼道,「藥敷上去會有些痛,你忍一下。」
「……這個藥叫什麼?」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
「含思草。」那人挑眉,「但卻沒有相思之意。」
「能問你幾個問題嗎?」敷完藥,他忍不住開口。
「不能。」
「……你叫什麼名字?」
白衣服用樹枝在地上劃出幾筆,「江嶼。」他念著。
江嶼抬頭,看見對方竟沒看向地面上的字,反而一直盯著自己的臉,好笑道,「你看我幹什麼?」
「你為什麼要救我們?」他緊盯著對方的面孔,問著。
江嶼的眉眼末端恰到好處地輕微垂落,看上去顯得儒雅至極。長而密的睫毛也隨著眼睛的形狀向下遮掩著神色,在蒼白的面頰上留下一小圈晦暗的影。
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好看。
「那些人看上去很喜歡你,但並不喜歡我們,你又長得這麼好看,為什麼要救我們?」
江嶼被他的邏輯徹底逗笑了,笑夠之後又轉過頭來盯著他的眼睛,帶著幾分探尋,又有些迷茫的悵然。
「小東西,別人的喜歡能當飯吃嗎?」
草藥滲進傷口中,他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
「你真的什麼也不怕?」江嶼又問了一遍。
「不怕。」他回視,「……你是能從我眼睛裡看到什麼東西嗎?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江嶼忽然朗聲笑起來,「你看我的眼睛,能從裡面看到什麼?」
他不知道對方是在逗自己玩,認真地湊上去看,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濕潤的眼白仿若淡然的水,水流被中間黑色的眼仁滯住,進而眼波無法肆意流動。而在那黑色瞳孔的正中央,他看見了自己快要貼上去的面孔。
他嚇了一跳,身體幾乎彈了回去,「我看見我自己。」
對方見他模樣笑意更甚,「從你的眼睛裡,我也只能看見我自己。」
他半信半疑。
笑夠了,江嶼半眯著眼睛靠在石壁上,淡聲說道,「我能看見別人害怕的東西。」
他眉心一跳。
心底似是有一份念頭在瘋狂向外冒,他幾乎立刻明白江嶼為何總喜歡一天到晚呆在人少的偏巷,坐在茶肆前,並不抬頭看人,也很少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