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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憂心忡忡:「不成您還是告訴小少爺?」
老爺子嘆氣,低聲道:「讓他們過個安穩年。」
洛京不同於南渚,沿海而生,群山環繞,唯獨西側開了個口子,季風從海面而來,越不過北側高聳的昆羔山,從而以北形成一片寥廓的沙漠。
九月已入秋,夜晚風重。
謝瓷被裹成一條長卷塞進車裡,她趴在窗沿,聞著從北邊吹來的風沙,沙漠和大海的味道很不同,一面是困境,一面是自由。
俞蜃多年沒回洛京,對外面的變化提不起興致來,淡淡掃過一眼,又看向謝瓷,她從出門到現在,沒說過話,臉上卻也沒有沉悶之色,就只是這樣安安靜靜的。
老爺子撫著膝蓋,緩聲說:「釉寶,明天早上我們去醫院,就和以前一樣,做一些檢查,別怕,阿蜃也一塊兒。」
謝瓷輕聲應:「我不怕。」
俞家在城中的別墅區,多年前修建的地方,寸土寸金,鬧中取靜,大片枝蔓從雪白的牆頭垂落,夜間看牆上的影,朦朧的輪廓頗有幾分美感。
謝瓷嗅到桂花香,忽然想起自己那棵橘子樹來,問老爺子:「爺爺,我的橘子樹結果了阿?」
老爺子點頭:「結啦!青色的小果兒,遠瞧跟梅子似的,酸溜溜的,也怪,每年都那麼酸,個頭倒是高,比釉寶高多咯。」
謝瓷:「我也在長高呢,吃很多魚,喝很多牛奶。」
老爺子摸摸她的腦袋,生出一股不捨,又看那眼睛跟長人家身上似的俞蜃,狠下心,有盼頭就能熬過去。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出發去醫院。
謝瓷在裡面做檢查,俞蜃和老爺子一起等在外面,助理站的遠,椅子上就他們兩個人,也不知道上一回這麼一塊兒坐著是多少年前。
老爺子瞧一眼俞蜃,問:「昨兒怎麼樣?」
俞蜃:「沒瘋。」
老爺子沉默半晌,點頭:「沒瘋就行。等過完年,我去接你們回來,南渚的房子賣了還是留著?」
俞蜃:「為什麼?」
「阿蜃,明年你就十八了。」老爺子嘆氣了口氣,「你舅舅和你表哥我不擔心,他們用不著這份家業,但你不一樣,你得和那些叔叔伯伯去爭、去搶,你單槍匹馬,得早點回來,守住屬於你的部分。」
俞蜃:「我想讀醫科大學。」
老爺子:「不妨礙你讀書,你得在洛京呆著,知道他們都做了什麼、想做什麼,對你會造成什麼威脅,明白嗎?」
俞蜃:「一定要嗎?」
老爺子又嘆氣:「你自己一個人也就罷了,有釉寶呢,你捨得她跟著你一塊兒吃苦嗎?你捨得我可捨不得,這點東西都不敢要,出去別說你是我孫子。」
半晌,俞蜃應:「知道了。」
檢查持續了一上午,謝瓷坐在輪椅上被人推來推去,再回來也沒見多不高興,還嘰嘰喳喳地和俞蜃說:「哥哥,我摸醫生爺爺了!他長得和我們不一樣,眼窩特別深,鼻子可高啦,他說他的眼睛是藍色的,還誇我英語說得好。」
俞蜃牽著她的手,低聲和她說話。
她昨晚睡得早,故事聽了一半便沉沉睡去,沒再問在水屋裡發生的事,一覺睡醒,像是全然忘了昨天,如常般黏著他。
回家吃過飯,謝瓷蹲在院子裡和她的橘子樹說話,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陣,被俞蜃拎回去睡午覺,趁著她睡覺時間,俞蜃去了趟洛京一中。
俞蜃去前給路非野打了個電話,一下車,看見那從來不肯好好穿校服的人,隨便挑了輛腳踏車,往上一坐,懶懶散散地垮著肩,利落的寸頭,鋒芒畢露的眉眼,偏偏眼神睏倦,像打著盹兒的獅子。
「小野。」
俞蜃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