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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茶壺裡並沒有放茶葉,只是煮沸的淨水。
兩人對坐,一個喝粥,一個吃泡麵。
新口味的泡麵有點辣得過分了,楚沅的額角隱隱有了些汗珠,可茶壺裡的水太燙,她舀了一杯也還沒放涼,但見魏昭靈面前擺的那一杯他從頭到尾都沒碰,她索性拿過來一口喝了。
但喝下去的哪裡是水,那是辛辣割喉的酒。
楚沅止不住地咳嗽,她乾脆後仰,躺倒在地毯上,緩了好一會兒才又坐起來,「怎麼是酒啊?」
魏昭靈那張蒼白的面容上添了些淺淡笑意,手指捏著湯匙,卻並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等到杯子裡的水終於不那麼燙,楚沅端起來喝了一口,又鼓起勇氣吃泡麵。
眼前有一片淺淡的熱煙瀰漫,那是風爐上茶壺裡徐徐繚繞而出的水霧,吹著人的臉頰,濕潤又溫暖。
室內緋紅的紗幔微盪,燈火的光穿透其間,投射出一片頹靡黯淡的紅色剪影。
多像是那一夜,水氣氤氳的那間浴室。
那個叫鍾雪嵐的女人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按在擦乾霧氣的鏡子前,她看見鏡子裡自己的臉,也看見女人那張沒有絲毫瑕疵的面龐下緩緩起伏的青筋,像是一條又一條睡醒的蟲,亟不可待地要衝破她那一層薄薄肌膚的束縛,露出最為醜陋的內裡。
她像是陷在了兩年多前的回憶裡,一雙眼睛裡只能看見殷紅的血液,她開始含混不清地喃喃自語,不斷重複著一個名字——「韻韻」。
她的表情變得越來越猙獰,抓著楚沅的頭髮把她按進浴缸裡,那一瞬原本滿溢的水更漫出去許多。
楚沅的額頭撞在了浴缸壁,被硬生生地按進水裡。
鍾雪嵐塗了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捏起一柄小刀,她也許是在想像當初她的女兒簡平韻死時,被人割開的後頸。
可鍾雪嵐還沒一刀扎進楚沅的脖頸裡,卻忽然見她手指間有淡色的流光乍現,猶如火焰一般灼斷了綁住她的繩索。
楚沅反手拽住鍾雪嵐的手腕,將她按進水裡,用從她手裡奪來的小刀抵在她的脖頸之間。
被水嗆得鼻腔和嗓子疼得厲害,楚沅咳嗽了好幾聲,水珠從她的額頭一直滑到下巴,再滴落下去。
鍾雪嵐的身體抑制不住地顫抖了幾下。
楚沅抹了一把臉上的水漬,嘲笑似的說,「原來瘋子,也會怕死啊?」
可慢慢的,她臉上的笑意又消失不見,好像這兩年多過去,她仍舊沒有辦法從那場噩夢裡真的走出來。
因為總有人要這樣提醒她。
就演算法院判她無罪,就算葉叔叔奔走那麼多天的時間還給她一個清白,那又有什麼用?
在這世上,還是會有很多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還是有很多人會懷疑她。
如果那年中考完的暑假,她沒有失去父親就好了。
如果那個暑假,她沒有去輔導班就好了……
她或許就不會遇見同一個輔導班裡的簡平韻,也不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和她起爭執,更不會被簡平韻盯上,在長達半月的時間裡被她欺負,受她羞辱。
「我只說一次,我沒有殺她,」
楚沅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緒,她迎上鍾雪嵐那雙空洞漆黑的眼睛,「你愛信不信。」
她說完,就將鍾雪嵐按進浴缸裡,看著她掙扎,就算鍾雪嵐用異能將她的手背灼燒出了一道傷口,她也沒放手。
等到鍾雪嵐堅持不住,楚沅才抓著她的頭髮將她提起來。
「不是我做的事,你最好不要算到我的頭上,不然你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你。」
楚沅說完,瞥見那被放在浴缸裡側的香薰蠟燭,她伸手拿起來,直接摔在了浴缸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