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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是真的以為柳元軻撞柱是因為他對我忠心耿耿吧?」他手中把玩著柳元軻的奏章, 眼中涼涼的沒有一絲情緒, 「有這一部分理由, 但更重要的是, 他了解我。」
「這老狐狸,」他哼笑一聲, 「這世上最能琢磨朕心思的,除了李德福也就是他了。有些事別人看不透, 但是他只要多想想就一定能得到答案。」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在平南王開始犬吠的那一刻, 柳元軻就明白了這些都是我設下的一個局。」他政事上向來不避諱燕梨,但也從未這樣仔細地給她講過這其中機巧,「我這樣大費周章,當然不是為了平南王這個蠢貨。」
燕梨怔怔看著他,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一面。顧珩長而濃密的睫毛彷彿停滯在空中,他不知是望著什麼,口中繼續機械般地說道:「他當時或許沒有想明白我是為了什麼, 但他知道輸得一定不是我,更知道如果任由他那個蠢女兒配合著平南王表演下去那麼他柳家只會陷入深淵。」
「所以他那一撞,是撞給我看,也是撞給天下人看。證清白,表忠心。」
「但他現在上了這封乞骸骨疏,就說明他知道我要得是什麼了。」顧珩把那本奏章輕輕扣在桌子上,「他知道我無法容忍那些世家大族對我陽奉陰違,把自己當成這個國家的掌控者。文人最重清名,他女兒做到這個地步他的首輔遲早做不下去,所以他選擇自己退一步。柳家退出這個舞臺,而我保柳家平安。」
顧珩沒什麼感情地笑了一下:「很公平,很合理。」
燕梨緩緩地眨了一下眼,慢慢消化掉他說得這些話:「所以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跟我說這些了?」
「因為突然想給阿姐,看一看我。」他脆弱的咽喉暴露在她輕柔的目光下,可卻躲閃著不敢看她,「阿姐,我和七年前大不一樣,我也沒辦法和七年前一樣了。」
你看,這就是現在的我。老謀深算,陰險毒辣,以人命為棋子,以天下為棋局。然而就算是這樣不堪的一面,也僅僅是我鼓足勇氣向你掀開的冰山一角。
我是如此的貪婪,一邊懼怕著你因這不堪而逃離,一邊又期盼著你連這樣的我也能接受。所以小心翼翼地暴露出一點,試探你。
他的聲音很輕很輕,輕到快要聽不見:「阿姐未出口的那句話,還想說出來嗎?」
燕梨曾經以為自己是很瞭解顧珩的。可他們如今之間畢竟相隔了七年的漫長是時光,這些她缺失的時間,哪怕是聽他人描繪千萬便也無法真實的拼湊出他的七年人生。顧珩不可避免地在她眼中逐漸模糊。
她有時覺得如今的他藏在重重深的雲遮霧罩之後,她偶爾能窺見一點身形,更多的時候卻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但燕梨很有耐心,她深知七年的裂縫修補起來並不容易,也做好了花費很長時間的準備,但沒有想到顧珩今天會自己吹散他身前的濃重雲霧。
或許他吹散得其實並不多,但燕梨仍是一陣激動。
顧珩僵直著身子,連呼吸都繃得緊緊的,他像是一隻好不容易卸下心防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貓咪,只要有一點點傷害就會重新縮回更加厚重的殼裡。
他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明明就承擔不起任何的後果,又為什麼要這樣不管不顧地去試探?她到底喜歡怎樣的他這重要嗎?只要她喜歡,他可以是任何樣子。
他有些慌亂:「算,算了阿姐我」
燕梨卻不管他的慌亂,她向前走了一步,離他更近了些:「我想告訴你,這次回來,只要你還需要我,我就會一直在你身邊,再也不離開。」
顧珩像是被一壇陳年的烈酒兜頭砸了個通透。
他懷疑自己是醉了,亦或是又做起了不切實際的白日夢。一般已經迫不及待地相信,歡喜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