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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予羨聽不得成華對他的嘲諷,他難得有些沉不住氣想要趕客:「公主想要說什麼?」
成華立在他面前:「本宮想說,你總是滿口顧全大局,可你顧全的大局,卻總是偏頗又自私。」
「你的大局,最大不過只有靖安郡王府那巴掌大的地方,最小,也只有一個你罷了!」
薛予羨看著眼前的公主,勉強理解了什麼叫不愛了你就是一文不值。
自公主去沅郡封地到如今,近乎三個月的時光,他小心奉承過、討好過,儘可能的挽救這他們的一點一滴,最後的結果,卻得到的是一句自私。
他怒極反笑:「那公主說說,誰偉大?是陸綬麼?!」
「他也不過只是一個想借著你成華公主無限的尊榮,爬上去的寒門布衣罷了!」
「若是沒有你 ,別說他死在凜州,就是死在上京、死在這天子腳下,誰又會在乎——」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像是利劍,斬斷了這間雅室激進的爭吵。
「你敢詛咒他?」
「我詛咒他?」薛予羨冷笑一聲,那陰冷的面容與他平日裡溫潤如玉的樣子大相逕庭:「我還想殺了他這個毀人婚約、以身換寵的卑臣。」
成華氣得發抖,連話都一時哽在喉頭。
良久,她帶著極大的情緒道:「你承認了。」
薛予羨道:「那公主想怎樣?就因為臣對公主的愛慕,公主就要剷平靖安郡王府?」
說罷,薛予羨停了一下。
他看見公主由心痛到狠厲,由激烈到平靜,漸漸地竟歸於一種詭異的平淡。
那種冷到看空氣的眼神,他只見過一次,是凜州大雪,皚皚白色鋪陳千里。
是他告訴公主,陸綬慘死的時候。
彷彿公主就是想讓他一遍又一遍體會當時的痛苦,竟然一如上一世,狠狠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剷平靖安郡王府幹什麼?你殺了吧,殺了陸綬吧。」
「他死了,本宮好帶你下地獄。」
薛予羨忽的笑了,他垂下眼睛,帶著一份異乎尋常的溫柔看著公主發怒、充滿偏執的眼睛,言語如春水:「我下地獄就行了,公主去幹什麼?」
「你下十八層地獄去賠罪,本宮只是怕陸綬在黃泉路上給本宮打著燈孤單。」
「我總得陪著他!」
……
都說上京暮夏時分,天氣乾燥,連雲都見不了幾片。
可沒想到,如今這日子,竟然應景的起了風。
那風越扯越大,像是春秋時北疆的黃沙暴,將雅間的窗子都撕扯的直叫喚。
我總得陪著他。
這話竟然是從高高在上、驕傲的成華公主嘴裡說出來的。
她竟然願意為了陸綬死!
薛予羨有那麼一刻當真模糊了,他看著滿地堆積的湘君醇,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興許上天就不該給他一次記起前塵往事的機會。
為什麼要讓他記起來呢?
就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年少時喜歡的小妹妹。之後娶了她。
他不會違背初時的心意愛上公主,公主不會困於靖安郡王府,榮枝不會變成工於心計的女子……
這勉強也算一條正軌。
雖說不是他想要的,至少他不會像現在這麼痛苦。
「真的、好累……」他的聲音像是從牙關擠出,有說不出的傾頹。
「薛哥哥,你醒醒。」
薛予羨似乎聽見了景榮枝的聲音。
「薛哥哥,你醒醒吧。」
薛予羨迷濛之中,像是看見了一個詭異的堂屋,裡面掛滿了搖動地白幡,風一刮,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公主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