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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殿下在東庭待得時間太長了。」
成華撐著下巴,眉眼裡盛著一本正經對自己說話的男子,他以前可不是這麼愛說話的,他以前可是冰冷如霜、推拒她千里之外的。
她漸漸躍起愉悅,乾脆一撩衣裙,坐在踏板上,像是溫順的貓趴在塌上:「可我不覺得。」
她聲音如玉如鈴:「陸綬,那晚,你怕嗎?」
陸綬斂下眉眼,他聽明白公主說的是華庭的大火。
烈烈火焰彷彿還在眼前,這會兒公主問他怕麼,他的第一反應,卻還是擔憂公主。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保護公主,本就是大靖子民該做的,更何況,他若為公主而死,那或許真的是他的宿命。
他合該站在離公主不遠不近的地方,小心揣懷著自己的心意。
「我那晚其實怕。」
他聽見公主恍若自言自語的訴說:「那時候,我恨不得處死所有跟我過不去的人。」
「可陸綬,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突然不想了。」
「我想起很多很多事情,那一瞬間,我卻覺得,我彷彿一直在等你。」
「你怎麼讓我等了這麼久?」
這句話像是一記驚雷,勾起那夜的記憶。
陸綬怎麼會不記得,當時公主撲到他的懷裡、泫然欲泣時也說的這句話。
「你就不能再親近一些我?」公主像是撒著嬌,帶著幾分親暱的埋怨。
陸綬強轉過身體,雙眼與公主明媚的眸子相撞。
他定眼看向公主,那凝脂一樣的面龐與他不過一掌距離。
公主吐氣若蘭、如絲如縷,就在他身邊繚繞。
她目光誠摯,就像是要把心意展開給他看。
一瞬間,陸綬覺得自己的胸膛滾燙,他想趁著公主心緒不穩,闖入公主心裡。
這是他兩世所求。
可他卻臨關頭剋制住。
他喉結滾動,這樣不是君子。
「你就不能陪著我?」
公主聲音懇切,陸綬目光卻陡然複雜。
上一世,公主也是這樣對他說的。
在漫漫長夜,寒星寂寥的時候,公主府被月華鋪滿,映出雪地瑩瑩的光。
他為公主掌著燈,那時的公主,孤寂地道出這樣一句。
他以為公主是想和他一起,卻不曾想,公主只是因為得不到另外一個人而落寞。
或許,誰陪著公主都可以。可他日後離開、進朝堂卻確確實實成了公主的汙點。
陸綬停頓了。
他儘量壓制翻湧而上的情緒:「殿下,微臣同殿下身邊的人一樣,自然會同殿下一起。」
成華聽罷,皺了皺眉,她明白陸綬在拒絕。
但她難得善解人意,甘願為了陸綬緩和一步。
成華轉了話題:「這次你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父皇這一個月不會給你安排活計。」
「而且,你有了另外的身份,玖樟臺侍中。」
從五品的刑部官員到四品玖樟臺侍中,聽起來不過升了一個品級,但陸綬眉眼卻透過驚訝。
他憑心而行的一件事,竟悄然間為他鋪好了想走的路。
玖樟臺侍中,這是大靖歷代宰輔或升或降時都做過的位子,雖然不是定式,但確實類似一種預設。
位低,職權卻高。
「陛下他……」
「下山後,我能去陸府看你麼?」
公主像是試探似的小心,輕輕熨過陸綬的心。他斂下眉眼,在長久的默然裡,他突然覺得每次拒絕公主都是如此艱難。
「殿下若是屈尊要來,那便來吧。」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