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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看婉兒穿嫁衣!」太平看著鏡中的自己,也看著鏡中的婉兒,「可是沒有男人能配得上婉兒吧?」
「又說什麼胡話呢!」婉兒臉一紅,因此停住梳頭的動作。
太平有些遺憾,想說些什麼,眼前卻突然出現了婉兒攤開的手。那上面靜靜地躺著一支白色的玉簪,玉色單純,像是羊脂凝成的,最妙的是簪柄上雕著的那朵梅花,凝脂之色難免死板,可這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正給簪子帶來了無限生機。白梅含苞欲放,像有心事卻欲言又止。太平眼前一亮,接過簪子撫摸著它滑潤的玉質,如獲至寶。
「比不得宮裡的玉雕,還望公主不要嫌棄。」婉兒說得沒什麼底氣,第一次送人這樣的東西,尤其對方還是坐擁天下的公主。
「婉兒你……自己刻的?」太平看得出神,難以置信地發問。
「是……」婉兒垂下頭,有些羞赧,「太平喜歡麼?」
「喜歡喜歡!」太平忙忙地點著頭,像收寶貝一樣地將它收起來,「我會珍藏一輩子的!——不過,你為什麼想著要送簪子呢?」
「太平十五了,是及笄的年紀,一旦嫁出去,也算是成人了。古人說兩股分釵是夫妻離異,那一股的簪子大概就是夫妻和睦了。」
「婉兒。」太平聽到這裡,突然拉住婉兒的手,眼裡滿是認真,「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一聲莞爾,婉兒放下她的手:「太平要跟駙馬好好過日子,不要老想著宮裡啦!」
太平猶想說什麼,只聽外面一陣吆喝「請公主上輦」,只好蹙了蹙眉,沒再說話。婉兒站在當地,看那邊侍女們忙忙地給太平整理著衣服,簇擁著太平往外面走。人太多,婉兒並沒有看見她有沒有回頭。
好不容易上了輦,太平一走,房間裡就空了。聽得外面喜樂大奏,這場婚禮就快來到高潮,可婉兒只感覺到一陣陣的涼意。大約樂極生悲喜極而泣就是這麼一種感覺吧?剛剛放開太平的手,心裡竟有一絲酸楚。
那簪子……其實她想說,她是看到漢人絕句:「日暮秋雲陰,江水清且深。何用通音信,蓮花玳瑁簪。」一首才下決心要做一柄簪子給她的。但以天后對太平的垂愛,太平出嫁,一定是與其他人不同的,這不會是她離開大明宮的標誌——但她現在確乎離開大明宮了,對於婉兒來說,在這宮裡,熟悉的人畢竟是越來越少了。
甩甩頭告訴自己,這麼大好的日子,理應是該高興的,婉兒勉強扯出一絲笑容,緩步邁出殿門。
「上官才人在想什麼呢?」
武三思?婉兒偏過頭,看見正在門口站著的武三思:「武尚書不是忙著婚禮麼?怎麼現在正迎親,您卻在這裡?」
「事情是需要分配的。我一個人哪有這麼大能耐,哪裡都去盯著?人盡其責,萬事俱備,我還忙什麼呢?」武三思挑起一抹笑,就像是特意候在這裡要跟婉兒說這番話的。
「是婉兒愚鈍了。」婉兒常常能在武三思面前察覺到自己的「愚鈍」,他像是天生就適合在官場混的那種人,做事從來不急不躁,天后不管把什麼事派給他,他總能做到極致,根本不需要天后操心。也許武三思是因此才顯得不能接受自己的吧?自己出現在臣子們面前時,永遠都是代表著天后的。天后讓自己跟著他,也許是不放心他。
今晚的天都像是亮著的,大唐罕有這樣的夜晚,而這是生生被迎親路上的火把映亮的。
武三思不說話,婉兒也不說話,兩個人站在沒有被點亮的地方,遠遠地看著那絢爛的光芒。不斷有人來給武三思回話,說公主的婚車到哪裡了,是否安全。有些地名婉兒知道,有些不知道,但她能確定的是公主離大明宮越來越遠了,離自己也越來越遠了。
「武尚書,恕婉兒先告退了。」大概是不想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