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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沉舟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待要掙脫卻被緊緊鉗制著,使不出力氣,只能漲紅了臉呵斥一聲:「放開!」
這一句的尾音在不輕不重的一抓下變了調,摻了更多鼻音,氣勢全無,只剩下可憐。
柳重明只覺得全身像有一團火在燒,燒得他恨不能將手中獵物撕碎,倒更樂得這人抵死不低頭,掌下時輕時重時緩時急,直要把人碾化成一汪水。
待停手時,曲沉舟抖得幾乎站不住,一直往下滑,全靠他的腿頂著。
雖然仍一聲不吭,沒了掙扎的力氣,眼睛早已紅得像兔子,一邊臉頰全是淚,連貼著的案面也濡濕一片。
教訓一次倒也頗有成效。
曲沉舟現在乖了許多,甚至不需要真的責罰,他只需將人的雙手鉗住,便能看到微紅濕潤的眼角。
一邊是看著有點心疼,一邊卻讓他忍不住想給人找點茬。
許是想得太出神,以至於忘了剋制一些,從馬車上下來時,被涼風一吹,頭暈暈的,柳重明才發覺自己喝得多了些。
上午出門時,曲沉舟明明叮囑他在外面少喝些酒的。
他在門檻上坐了一會兒,等下人端來醒酒湯後,又轉去洗了澡,換身衣服,才向書房走去。
進門之前,他抬起袖子聞了聞,有梧桐花的味道。
是春天時候被人收撿起來的梧桐花曬乾後,裝在紗布袋裡,他聞著這味道好聞,悄悄從曲沉舟的衣箱裡拿了兩包,塞在自己的櫃子裡。
曲沉舟聽見腳步聲,放下毛筆,起身站在書案一邊。
柳重明習慣他不招呼,繞過書案,去看上面的字:「抄完了?」
「嗯。」曲沉舟應一聲,心中微惱。
上一世裡,從重明開始教他寫字起,他就好奇過,為什麼許多時間裡寫的都是同樣的內容。
而且重明還相當嚴格,一筆一劃都不許走樣。
直到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過來——重明這是做了錯事,被柳侯罰了,拉他一起幫忙抄家規。
所以他對柳家家規可以算是倒背如流。
只是沒想到的是,重活一回,居然還是沒能逃過幫忙抄家規的命,連帶著之前重明跟柳夫人吵架那次,柳侯足足要罰抄二十遍家規,都是他給人代筆捉刀。
討厭。
「怎麼還空著?」柳重明一張張翻檢,時不時點著中間的空白,問:「不是教你寫過很多次了?」
這話聽著太熟悉,曲沉舟一瞬間竟有種錯覺,曾經的生死界限被模糊,他們還是從前的少年。
「寫不像。」
「之」字結構最簡,卻也最難,他只在這個字上,始終學不會重明筆下的神韻。
柳重明撿起筆,滿滿地舔飽墨汁,沒有補上缺處,卻招呼道:「過來。」
筆被塞到曲沉舟手裡,一張空白紙在面前鋪開。
「寫來我看看。」
他偏偏頭,先看向透過窗紙的暖日鋪灑在桌面上,而後一寸寸抬起目光,在那雙深褐色的眼瞳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當年照入晉西書院的舊夕陽,也曾這樣照著他們。
他微微低下頭,在紙上寫下一個「之」字。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於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於歸,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葉蓁蓁。之子於歸,宜其家人。
從前他寫不好這個字時,重明曾一次次讓他抄寫這首詩,而後告訴他——沉舟兒,總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地迎娶你。
可惜他……等不到那一天。
一隻手從左手側撐在桌上,另一隻手覆在他手背上,與他一起握住了筆,將他圈在桌前的小小一隅。
「力發乎腰,其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