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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國外取景拍攝很貴,經費燒起來就像坐火箭,劇組二十來人只在劍橋郡只停留了兩天便殺青了。
至此,令嘉在劇組最後的戲份也拍攝結束,後續最多還有一些零散的鏡頭需要回國補。
由於辛肯頓的公寓已經找到了出價合適的買主,劇組返回s市時正是週五,令嘉便隻身在倫敦留下來,等週一簽合同。
中間空出週六一天,沒有其他行程。
清早,令嘉從酒店睡醒,只帶了傘和隨身的包,一個人乘地鐵從泰晤士河到倫敦塔橋,將中學時代每天上學的路線、那些曾和沈之望一起去過的地方,重新走了一遍。
像是重新用腳丈量了她年少時的每一寸記憶。
在劇組每天要做的事情太多,睡眠太少,偶爾還連軸轉,她最近已經不再能常常夢見他了。
從開始的悲痛欲絕到現在連傷感的空隙也抽不出來,令嘉所有的生活,已經被繁雜瑣碎的事務以及對明天的憂慮填滿。
路過威斯敏斯特大橋時,突然下起了雨,雨霧細密朦朧,車流帶著行過風拂起她的長髮。
令嘉撐起傘,將鬢髮別至耳後,站在人行道上孤獨地回望。
遠處是發暗的烏雲被層層遮住的光線,那矗立著國會大廈和倫敦眼,還有塔橋的尖角。
也就是這條路,那天他們吵了架,令嘉一個人打傘氣沖沖朝前走,沈之望跟在後頭淋雨,前後腳踩過她每一次踩過的水窪。
直到她消了氣,叫他前來撐傘。
來時是兩個人,現在他們走散了。
倫敦是座永遠不缺故事的城市,它既內斂含蓄,也兼具英國人的古典浪漫。
行色匆匆與她擦肩而過的每一個人,他們的人生也有著自己的酸甜苦辣,悲歡聚散。而車馬人流中,她只是構成這座城市至小至渺、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下橋前,令嘉從一位老婦人那兒買了枝新鮮的紅玫瑰。
她把這支玫瑰放在了沈之望的墓前。
整整四個月,令嘉直到重新站在墓前這一刻,才終於對自己承認了他已經永遠長眠的事實。
她不再幻想,也不再寄期望於他某天還會突然再出現。
就像她母親生下她那天就撒手人寰一樣,人和人的緣分是有限的,現在,沈之望也永遠地離開了,去了她無法觸碰的世界。
但無論如何,令嘉不後悔,她感激他們曾經相遇交疊、並肩牽手走過的歲月,所有的經歷都讓她變成了更好的人。
只是剩下的日子,她最終只能一個人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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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酒店,令嘉登陸了自沈之望去世後就不曾登陸過的社交帳號,大號,才開啟列表,頁面便被瞬間湧進來的資訊卡住了。
她挑出關係親近的朋友,三言兩語解釋了自己的近況。
又一一回復剩下的同學、朋友,感謝她們的關心,自己目前還好。
這些訊息,令嘉之前是不敢看的。
別人的每一句關心在她看來都異常殘忍,提醒著所有她不願承認的事實,但現在,她願意接受大家的好意,打起精神,把每一件她還不適應事化作習以為常。
臨睡前,她給爸爸的責任護士打了一通影片電話。
護士剛剛上班,令嘉隔著螢幕和爸爸絮絮叨叨幾句,等護士都要推他去吃早飯了才匆匆結束通話。
令嘉洗了個澡,擦頭髮時凝視窗外,突然發現這家酒店還能遠眺金絲雀碼頭。
眼前的一幕和她幾年前附近酒店拍攝的一張夜景角度很像。
睡不著,但好像又沒什麼事做。
她乾脆花了五分鐘,按年份把圖片從相簿裡找出來。兩張照片的金絲雀碼頭夜景對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