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頁 (第1/2頁)
慵不語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八零中文www.80z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喬嶽在馬背上冷冷俯視賀之漾,少年的眸色清澈不減,似乎世間善惡恩怨都清晰得非此即彼。
可世事哪兒有如此簡單?
喬嶽側過頭,心裡湧起燥意。
他明明已說服了自己,賀之漾卻跑來擾亂他心緒。
是非容易分辨,但捍衛和堅守卻並不容易。
賀之漾可以輕而易舉的來指責自己,可若他真的去幫了許家,豈不是違抗父命,和錦衣衛為敵。
幫了許家,反而埋下了不安定的種子,日後要付出代價的,也許就是他們喬家。
惱怒,無力,疲倦,激起他對國子監埋在心底的敵對,喬嶽抬眸,嗤笑道:「你左一句是非右一句律法,怎麼不去刑部衙門啊?何必站在錦衣衛門前卑躬屈膝!?再說你我非親非故,你本不該來找我。」
這話倒像是說與他自己聽。
沒錯,無親無故,他又何必為此事費神。
此話一出,賀之漾的面孔瞬間黯淡下去。他怔怔抬頭,望著高坐馬背的喬嶽。
正如初見那日,他冷戾疏離,一眼望去,便知絕非良善之輩。
寒風拂過,賀之漾衣角飄起,他如墜冰窟般全身發冷。
來之前,他從未想過喬嶽會對他說出這番話。
轉念一想,嘴角浮現苦笑,或者,這才是他原本模樣吧。
賀之漾不再執拗,他緩緩後退,讓開前路。
喬嶽心口微一下沉,他咬咬牙再不停留,輕拍馬臀,儘量若無其事的和賀之漾擦肩而過。
巷口拐彎,又不由的迴轉頭去看。
少年依然站在府門口,身形透出無路可去的孤寂,眼前這一幕悄無聲息,又深深刺入心底。
喬嶽定定收回目光,面上毫無波瀾的打馬離去。
賀之漾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走。
先前的習慣使然,每逢出事之後,他其實並未想依賴他人,總在琢磨如何自己解決。
也許是這次的事情和喬嶽有關,他嘴上說著信不過,下意識的認為喬嶽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說不清是從何開始,他開始不自覺的把喬嶽當成後盾。
可就如喬嶽所說,他們本就不熟,前路走下去,也是陌路。
京城的冬天忽然冷得人全身發顫,賀之漾獨自往國子監走去,想起許一清還在等自己訊息,想起自己一時情急惹下禍事,他又委屈又內疚。
他還不信錦衣衛真有一手遮天的本事!朝中多的是堅守正道的清流官員,即便他喬嶽不出手,他也有的是辦法救出許姨!
從此後,不論生死,他都不會再向喬嶽開一次口,求一個字!
喬嶽所說的那些,是他一直以來埋在心底的話吧?
他也許早就厭了自己,只是礙於聖旨,才虛與委蛇的和自己交好打鬧。
偏偏自己沒有眼色,還總湊上去麻煩他。
嘴上咒罵著,心裡卻泛起酸澀澀的失落,忍不住的想要掉眼淚。
賀之漾罵罵咧咧的偷偷抹了一把眼角。
餘察察在拐角處恰好瞅見賀之漾往國子監走,本想上前搭訕,卻覺得漾哥今日這情緒不太對,雲裡霧裡的跟著了一段,此刻看到賀之漾抹眼淚,才猛然想到:漾哥……漾哥這是哭了!?
餘察察麵皮抽搐,他本想立即上前問詢,忽又想起以賀之漾的性子,定然不願此時被人看見,只得又縮回牆角,等賀之漾走遠了,才滿腹心事的跑回錦衣官校。
漾哥向來咄咄逼人,如今這模樣,也許是伯府遭難了?
餘察察驚慌失措的跑到校裡,推門便問:「任安伯府沒出事吧?」
喬嶽心頭微微一顫,瞬間站起身道:「伯府能有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