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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牆是由萬來塊兩千斤重的石磚壘砌,力道足以將世間任何肉體凡胎壓成壁畫,玄鴆雙臂彎曲撐在其間,竟能與兩道石牆的力量持平。
他抬頭向殿頂上看,見顧覽一手扒著天窗的邊緣,像只輕飄飄的仙鶴一樣懸在那裡。
_嬌caral堂_
顧覽親眼見證了這剎那間的驚心動魄,由衷讚嘆道:「君座當真是神勇非凡,『天下第一』四字當之無愧,在下今天算是開眼了。」
玄鴆似笑非笑,怒極時下頜線條愈發鋒利,他赤紅雙眼望著顧覽道:「你最好不要再被我抓到。」
顧覽搖頭:「我怎會眼睜睜看著你遇險呢,只是君座神力實在超出了我的預料,我也不必多此一舉再拉君座上來了。如此可見,若想在機關觸發後逃走,僅此一路別無他法。」
他緩緩從懷中掏出自己的霜翎劍和玄鴆的銅戒,笑著朝下面晃了晃,而後一掌擊碎天窗周圍的石磚,毫不費力地翻了出去。
「再會了,我的君座大人。」
玄鴆怒吼:「顧覽!」
提燈使者沿聖教方圓百里搜尋竊賊無果,返回途中卻聽見一道響徹蒼穹的爆裂聲,抬眼望去,只見行宮方向的天空蕩起一片煙塵,原本高聳的大殿竟然不見了。
他急急奔回,看到行宮已然完全崩倒塌毀,殘垣斷壁中蹲著一夥兒又一夥兒抱頭痛哭的婢女教徒,當下心中一慟,厲聲質問:「君座人呢,君座怎麼了?」
眾人皆泣不成聲,忙著抹眼淚擤鼻涕,無人回應他的問題。
「君座吶——」提燈淚流滿面具地扒開一塊塊石磚,像個發瘋的野獸在廢墟中四處狂奔哀嚎,最後他憑著記憶找到了玄鴆平時居住的石室,看到他正安然無恙地站在石案前畫畫。
提燈忍不住衝過去跪倒在玄鴆腿邊,抱著他的腰放聲高哭:「原來君座您還活著,真是太好啦!我佛真的慈悲啊!」
玄鴆拍拍他的肩膀:「起來,你壓著本座的腳了。」
提燈臉上哀傷的面具倒轉過來,變成喜氣洋洋的模樣,他起身湊到石案邊上,見玄鴆正執筆沉思,準備給一副美人圖點上最後的一筆。
他早在半月前就見過這張畫,畫上人身形俊逸縹緲,著霧松青長衫,一頭墨瀑似的長髮披散肩背,背後襯得是夜潭雙鶴,月照沙汀。
但那時這畫上的人還沒有臉,更沒有現在這張與顧覽如出一轍的臉。
提燈心中頓起諸多疑問,只撿出最最關心的一個:「君座,顧大夫現在人在何處呀?」
「跑了。」玄鴆道。
提燈大駭,晃晃自己可憐的右手:「跑啦?那小僧,小僧這手怎麼辦?」
「喊什麼,」玄鴆遲遲下不了筆,轉臉瞥了提燈一眼,「提燈,你難道從未發現,疼痛是一種美妙又複雜的感受,至少疼的時候,你能清醒地知道自己仍舊活著。」
提燈心想反正疼的不是你的手,但嘴上不敢反駁,只道:「那君座就這樣放他走嗎。」
玄鴆道:「當然不可能。」他終於落筆,給畫上的人點出一雙絕妙的眼睛,霎時鶴走雲驚,月光如水洩入潭面,漾起一圈一圈的漣紋,那畫中人似乎也對他垂眸一笑。
他指尖在硃砂碟裡蘸了蘸,之後用力地點在那人唇間,沒有半點溫情柔意,而是近乎一種痴狂的毀滅感。玄鴆輕抬手腕,在畫像白淨的臉頰上曳出一道長而細的紅,陡增幾分妖孽。
「本座的東西,怎能輕易讓給他人。」
血菩提(十)山雨欲來
九月初三, 冬萊城南,長風門。
還未到初冬,大院裡的梧桐全都已經凋零了葉子, 落得滿地殘黃。傍晚又開始下雨, 朱晴一個人坐在院裡的石桌旁,望著天空一角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