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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後不久就被出繼明烈太子,養於祖父祖母的膝下,祖父祖母和身邊的人教我時都道明烈太子是我父親,而父皇母后礙於祖父母,不好與我親近。故而,我幼時一直以為自己是明烈太子之子,父皇母后便是我的『叔父』、『叔母』。」
令嘉眸中浮現驚訝。即使是過繼,似英宗和許皇后這般不叫孩子知曉親生父母的做法也實在有些不近人情。
她心生疑惑:這是在拿蕭徹報復皇帝?
「那個時候,唯一能與我親近的便是大姐了。」
英宗和許皇后因明烈太子之死怨恨次子,甚至遷怒到公孫皇后還有他的子女身上,那時他們府裡唯一還能得到英宗和許皇后榮寵的就是清河公主了。
因此,那時也只有清河公主能接近蕭徹。
蕭徹恍惚間,好似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清河公主。
明艷開朗的小娘子,如七日艷陽一般充滿暖意,與他的冷淡截然相反,以至於他從未懷疑過兩人會是同胞姐弟。
「小郎!」雀躍歡喜的呼喚猶在耳邊。
那時的蕭徹還記在明烈太子的名下,按排行應是大郎,但當時太子早已出生,清河公主覺得兩人喚法重了,便別出心裁地給蕭徹安了個「小郎」的別稱。
即使蕭徹從來不應,她也能兀自叫得歡快。
「小郎,你生得和我好像啊,比大郎都像。」
「小郎,你怎麼都不笑啊?白生一張這麼俊俏的臉了。」
「小郎,你別看書了,多動一下,這麼文靜,你是小娘子嘛?」
……
這些聒噪的聲音是蕭徹幼年裡唯一的熱鬧。
蕭徹並不喜歡這份熱鬧,甚至說得上厭煩。
然而清河公主卻從來不為他的冷淡所傷,每日都能笑臉盈盈地來尋他,即使是祖父母,在她的笑臉面前,都能軟和下神色。
後來,年歲漸長,對著這個在他面前脾氣好得不可思議的堂姐,蕭徹心中生出了些許明悟。
果然,有一日,清河公主過來尋他,這個爽朗的女孩第一次露出了忐忑的神色。
「小郎,你跟我去見見我娘吧?」
我娘?還是我們的娘?
彼時,尚還年幼的蕭徹平靜地點了點頭。
他懷著隱隱的期待去見了那個女人,卻不曾想過那次見面反而扼殺了他所有的期待。
……
「……待長大些,才知曉自己身世,但遠得久了,和父皇母后他們也親近不起來,是大姐幫著聯絡,我才漸漸習慣起來……」
蕭徹眸中逐漸浮起痛色,似一層霧,分明是淡薄的,但卻瀰漫得無處不在。
「……我性子太冷,往日對大姐並無多少回應,後來離京七年,更是無法給她多少照拂。今年回京,也未念過她多少,原本想著往後總還有機會,卻不想……」
語聲戛然而止,如同清河公主的生命。
令嘉心裡忽地一痛。
這是同病相憐的痛。
這一種痛像是心裡某處舊遠的結了痂的傷口忽然被扯破痂皮,有新鮮的血液汩汩流出,帶著一瞬的空茫,空茫過後,便是微小卻綿延不絕的痛感。
總還有機會……
再不會有機會了。
令嘉倒映著蕭徹身影的杏眸裡緩緩溢位了憐惜,透著瞭然的憐惜,這份憐惜揉碎了眸中的人影,與他化作了一塊。
她的心軟了下來,坐到蕭徹身邊,伸手擁住他的腰。
「萬事無不盡,徒令存者傷。傷情何所寄,唯有擊缶歌。」
她放柔了聲音說道:「殿下還是放開些好。」
蕭徹反手抱住令嘉,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摩挲。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