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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冉一聽,一頓,揚聲大笑,震得山巔都彷彿在震顫。
她道:「尊駕做了這會兒的陪襯,終於捨得開金口了。想這堃山數百年,荒墳亂塋,葬滿惡極之鬼,卻是極好的風水寶地,殮了賢臣遺骸,又引龍鳳相會。妙哉!妙哉!」
「只是不知,他日再會,是兩國之和還是兩國之爭,全在幾位一念之間。」
話點到為止,不好再往下繼續。趙君湲一點就透,抿著薄唇不語。
韞和歪頭略想了想,脫口就問了出來,「先生能掐會算不成?」
章冉目色掠在她面上,一股毛骨悚然之感自心底鑽上來,「女郎這話莫非還在計較茶棚一事。」
韞和因為那事牽連不少人,多少惱她,「你存心來害我,我自是在意……」
寧戈趕緊捉住她手,向章冉賠禮道:「舍妹莽撞,還請先生勿要見怪。」
趙君湲也搖了搖頭,韞和喉頭一哽,只得將未出口的話嚥了回去。
一時間都住了聲。李靉豈在外甥背影定了定,都說內諫言章冉通周易,略知命理,他雖有數面之交,到底不曾見識,如今看來,果真非虛。
「聽先生之言,是有龍鳳盤旋於此了?」
他裝作無心一問,意在試探,卻換來章冉漠然一瞥,並不回復他,只盯著孟石琤看了一眼。
這一眼,孟石琤心裡已然明白,所謂龍鳳,其中一人指的是他。她早已看穿他蜀國太孫的身份。
水壺裡發出沸騰聲,滾開的水頂著壺蓋,尖銳的一聲聲。天又下起了雨,火堆濕了,濕寒沁著人的心骨。
望著陰沉的天幕,韞和覺得自己站在這裡,被風雨無情地凌遲起來。
高處不勝寒,誰會真正明白這種感受呢?韞和的眼眶泛著水跡,寒氣一股腦地湧過來,攥在趙君湲衣袖的手指節根根發白。
章冉忽然間變了臉,皺眉看著寧戈兄妹,沉聲道:「還不走麼,我截住你二人,便是要明明白白地告知,不是你史府出頭之日,不要以卵擊石。保全實力,才有來日。」
說罷也不耐煩理會,滿面怒氣地撇下眾人,戴上竹笠,背起竹簍,向雲深霧重的地方行去。
山中寧幽,風動霧也動,陡直的山徑上又飄來先前那道空靈嗓音。
寧戈的素衣在雨中微潮,他垂著手,眼裡哀傷隱去,半晌才從牙縫擠出一句話,「來日方長,不無道理。待我重回渤京。」
寧戈臉色不好,一路沉默不語,韞和在車中喚著,他尚且沉浸在心事裡,反倒是姓孟的登徒浪子騎馬上來,笑得別有深意,「趙夫人,又見面了。」
韞和怕人看見了閒話,低聲威脅他道:「我已經和你斷了往來,你再來惹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夫人怎麼個不客氣?常言道,坐得端,行得正。你我僅僅是朋友間的往來,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何必怕人說呢。」孟石琤掐著下巴,矮下身來嗓音沉沉一轉,「該不會是夫人有別的心思罷?」
先前還覺得他收斂,這才半日功夫就露了原形,韞和胸口提著氣,怨怪自己當時躊躇,招惹了他,悶悶道:「你這麼想,旁的人可不這麼想。」
忿忿地甩下車帷,過了片刻,不見他再有下文,重新捲起車帷探到視窗,卻是趙君湲在馬上俯了臉,沉聲斥她道:「你離他遠些。」
韞和愣了下,心想自己和孟石琤之間並沒有不妥之處,他偏對自己發狠,委屈地一撇嘴,默不作聲地隱入車廂。
趙君湲用力握緊馬鞭,目中一片淡漠,看得孟石琤微微一哂,悠哉悠哉地晃著頭,「宋國公這是做什麼,我和尊夫人是舊雨重逢,說兩句話都不行了。」
趙君湲冷道:「三番五次遞書信,你安的什麼心?」
孟石琤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