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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石琤只得老實交代,「一個叫白僧虔的梁人。」
「白僧虔,除了範承善,他就是史太尉手裡的第一猛將。」
孟石琤腦仁一疼,「這都知道!」
李靉豈在他肩上一按,力道很重,孟石琤的肩斜了一個角度,姿勢古怪。
「泰安十三年,白僧虔奉命去西北駐地,而殺他的旨意也緊隨其後,因宣召官不識他容貌,裨將穿了他的甲冑,替他一死。這件事究竟有多隱秘,只怕梁帝至今都未發覺端倪。」
孟石琤抱著手臂,笑道:「舅父萬事通,還知道什麼?」
李靉豈手指彎曲,在他肩頭無意識地叩著,「白僧虔有一妾室,當時已懷有身孕。」
孟石琤能用白僧虔,多半也是這個原因。
「死訊傳回京城後不久,這個侍妾忽然就憑空消失了。」
「你說,她一個懷了身孕的婦人,逃又能逃去哪呢?」
孟石琤額上滲出細密的汗,過了半晌,他忽而笑起來,喉嚨裡嗆咳著,「舅父的掣肘之術常人莫及,能重用舅父之人,來日必有一番功業。」
…
屋裡掌上燈,韞和伏在案前,書頁翻動起來,鐵甲纓盔的將軍在光下跨著戰馬奔騰,舞著兵器殺敵,表情生動,似是真人。
永晉拿了件外袍進來,披在她肩上,韞和攏好了衣襟,繼續翻看寧戈的小人畫,說道:「這畫冊裡畫的都是梁國幾朝的名將。」
只可惜沒人為父親畫小像。
翻到最後一個,停頓了許久,起身合上之際,指甲劃到封套,帶出整本畫冊的裸頁摔在腳下,她急得一把拾起,撫平褶皺,心痛又自責。
「還好,沒壞。」每一張都翻看檢查,完好無損。
她指尖停頓在其中一張,腦裡似被鐵鉛塞住。
畫裡的將軍玄盔玄甲,長劍環腰,威風凜凜,比較別頁,夾在封套裡的這頁墨跡更濃重鮮明,無論線條還是風格都相差甚遠,分明是後來有人補畫。
而這個人物的模樣……韞和整個身體被一種巨大的恐懼籠罩,控制不住地痙攣抽搐,她拍著臉頰,勉力冷靜。
也許只是有幾分相似,也許只是她一時的幻覺而已。
她呼著氣,壓住書脊,夾縫裡藏了一列蠅頭小楷,仔細辨認,寫的是先考府君鎮國將軍大人,授以六禮,弗敢忘。
是寧戈!
他回來過,看了他最愛的禮物,畫了他最崇敬的父親,他隱匿地透露自己的生訊,告訴這裡的人。
史寧戈還活著。
這樣的聲音在韞和腦中盤桓,擾得她不得安寧,她攏著外衫,霍然扯開門往外跑。
天井黑沉沉一片,除了風聲再沒有別的,涼風灌進袖口領口,她縮著脖子,嘴唇不可抑制地哆嗦起來。
「阿兄。」
「寧戈。」
她就這樣一直走到中庭,永晉在後面追著,「娘子,快回來,快回來。」
門洞黑得壓抑,刺骨的寒風在頭頂呼嘯,韞和被一陣鑽心的刺痛驚醒,她駐足,才發覺跑掉了一隻鞋,石頭硌著腳底。
韞和兩手哆嗦著抱緊自己,眼裡的黯淡在這夜裡無人察覺,她像極了一隻淋濕後再也不能振翅的幼鳥,無助地瑟縮著,等待一個救命的契機。
終於,嗚咽的風停了,幽深的門洞裡一盞燈燭驅散了黑夜,照亮了她的眼睛。
看見她史良嚇了一跳,氣喘吁吁地撐著腰,燈籠還肆無忌憚地盪著,他已經顫聲開口:
「娘子,國公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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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戈也回來啦。
第50章
史良把手裡的燈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