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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昨夜他已料到了今早這狀況。他挑的是即將破殼的那顆,正好天兒正熱,簡單放在被褥中,也能滿足它破殼所需的溫度。
他們熟睡時,蛋殼中的小鴨子已經悄無聲息啄開了一條裂縫。起初動靜不明,如今又過了片刻,慢慢傳出了微弱的「啾啾」聲。
聽得不明顯,靜楠便湊近了聽,那聲音愈發大了。
啾啾,啾啾——宛若鳥叫一般,卻是一隻小鴨子在努力破殼。
明明說來是很普通的景象,荀宴卻不由自主和靜楠一起放輕了呼吸,小心翼翼看著這顆蛋。
須臾間,蛋殼又破了些,小鴨子的茸毛愈發清晰了。
它似乎是累了,暫作停歇,蛋殼動靜稍緩。除卻小鴨子的叫聲,只剩下它一起一伏的翅膀,仿若它慢慢變得有力的心跳。
靜楠雙手握成了小拳放在胸前,跟著它一起用力,又停下,再努力。
看得出她很是緊張,稚嫩的臉蛋寫滿了嚴肅,生怕小鴨子無法破殼。
這樣的畫面,本該讓人有些想笑,荀宴卻不知怎的,垂眸注視著,有所觸動。
彷彿那嫩黃的茸毛輕輕劃過心間,微癢,令人想說什麼,真正道出口的,卻是沉默。
「阿宴出生時,可是讓我吃了一番苦頭。」母親雲氏的話突然浮現,她那時眉眼溫柔,輕輕將自己生產時的艱辛一筆帶過,「不過再多的痛,都比不上看到阿宴的那一剎那的高興。」
「那麼小,我兩隻手掌便可托住。又那麼醜,一點兒也不可愛。」她笑起來,「但我看著,就是止不住的喜歡,」
當時年少,荀宴尚且不懂其意,他只是無言順從地傾聽。
他知道,阿孃有時需要訴說。
「嗯?怎麼如此安靜。」突來的男聲打斷荀宴回憶,卻是每日必來造訪的趙熹。
荀宴回頭看了眼,沒有言語,趙熹也不介意,幾步湊上前來,不由睜大了眼。
當真……孵出來了?
他猶疑的視線來回逡巡,見荀宴面不改色並不解釋,電光火石間,好似明白了什麼。
荀三郎啊荀三郎……趙熹搖頭心嘆,看著最冷漠,實則連小孩哭都不忍看到。
只要想到荀宴半夜偷偷去摸蛋的模樣,趙熹就止不住想笑,低頭看著,又是一驚——
「哎,圓圓,不,不行……」趙熹難得大驚,連聲阻止讓靜楠停下來,奇怪看去,好似在問他為什麼。
小鴨子歇得有點久,小孩自然認為它太累了難以破殼,所以想幫一幫。
她動手快,轉瞬已經幫小鴨子掰開小塊殼了。
但在趙熹的認知中,破殼這種事肯定是不能幫的,不然此鴨必定無法安然成長。
「鴨鴨累了。」小孩奶聲道。
趙熹搖頭,「不可,必須要讓它自己……」
「不是。」荀宴打斷了他,沉聲道,「幼鴨破殼無力時,母鴨也會幫它,是可以的。」
趙熹再次睜大眼,滿目猶豫。
他確實沒有親眼看過雞鴨破殼,那些理論都是聽說而已。
見荀宴如此言之鑿鑿的模樣,只能暫時相信。
幫著掰開兩塊殼後,荀宴就不再讓靜楠動作,三人一同屏息。
靜候片刻,果然,蛋殼開大後,小鴨子很快就感受到了桎梏減輕,重新開始動作。
這時候蛋殼已經開得很大了,它再稍稍使勁就能撐開。
茸毛滿滿的翅膀在蛋殼中張開,仿若嫩芽破土,帶著無可比擬的衝勁,一往無前。
連趙熹,也不由暗暗緊張起來。
「啾啾,啾啾」小鴨子的聲音,再次由弱到強,響徹三人耳畔。
隨著小小鴨嘴的出現,它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