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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溫之慢慢起身,她送白寒之出房門,眼看著他沿著長梯走下,轉身回了房間。
白寒之出了酒肆的大門,他走到馬車前,卻久久沒有上車。
白寒之站在酒肆樓下,忍不住抬頭回望,北方的天地高遠,深藍色的蒼穹,只一點繁星。
酒肆二層的燈火在夜色下格外的明亮,暖黃的柔光滿是溫馨,只是窗紙上一片空白,瞧不見燈火下的人影。
白寒之望看了許久,最後唇角輕輕勾起,轉過頭,踏上了馬車。
白溫之緊靠在窗側牆壁上,她聽見樓下的車輪聲和馬蹄聲漸遠,才敢走到窗前,她的身影被燈下的光映在窗紙上,白溫之輕輕將窗子開了一絲縫隙,見白寒之的車隊融入遠處的夜色中。
……
北歌在雲楓閣研究了多日圖紙,心裡大概有了修改的方案,只是還需實地去看看地基的環境。
蕭放聽到北歌的請求時,未作多想便答應了。他雖不指望北歌真能想出辦法,但這幾日他留在閣中將北歌的用心都看在眼裡。
蕭放吩咐了連祁備車,親自陪著北歌去了河工上。
北歌站在堤防外,卻根本不看不清高處的地基,她對蕭放說,想登到地基上看看。
連祁站在蕭放和北歌身後,聽見北歌的話,驚得瞪大了眼睛,他是真沒想到北歌看上去嬌嬌弱弱的,膽子竟這麼大。
地基立在江上,滔滔江水拍打著木樁,四周沒有護欄,地基的表面只比江面高出數丈。且江水湍急,只要稍有江浪,江水便會湧上地基表面,站在上頭的人,輕則被江水浸濕鞋襪,若是不小心腳下一滑,整個人便容易栽倒江水裡頭。
如今深秋,江水冷的刺骨,就是個體魄強健的兵士掉下去,只怕都受不住著寒。
蕭放聞言,他先看了看地基,又看向北歌:「不怕高?」
北歌看著地基下的江水,她不通水性,若說不怕是假的。只是不親眼看一下實際的地基,她只憑著圖紙上所繪的錯誤修改,很容易出差錯。
北歌搖了搖頭:「妾還是想上去看看。」
蕭放聞言未再說什麼,詢問一側的百工地基如今可承重幾人,隨後親自陪著北歌登上了地基。蕭放上去了,連祁自然也要跟上去。可是連祁恐高,他一邊不敢上,一邊又怕被人知道他一個大男人竟會怕高。更何況前面有北歌這麼個弱女子比較,連祁一咬牙,跟了上去。
連祁在地基上顫顫巍巍的走,身後有兵士瞧出來,上前扶他:「連將軍,這路滑,屬下扶著您。」
「不用,本將軍自己走,你走開!」連祁口上說著不用,手上動作卻很誠實的抓著那兵士的手不肯放。
蕭放摟著北歌的腰,陪她走上地基,北歌需要走遍地基上每個地方,才能確定圖紙上所顯示的問題是否是對的。
蕭放幾乎陪著北歌走遍了整個地基,期間他的大手一直握著北歌身側,返回時,江水起了大浪,北歌眼瞧著江水朝自己拍下來,突然身子被人帶著一旋轉,蕭放背對著江水將她護在懷中。
北歌感受到水浪從她身體兩側飛下,砸在腳下的地基上,最後都沿著地基上的縫隙流了下去。
北歌尚沒能從驚愣中回神,她從蕭放懷中抬起頭,見他幾乎整個人被江水打濕,他的頭髮也滴著水,水珠順著他飽滿的額頭滑落到眉骨上,他低頭看她,水珠砸落下來,滴在她的小臉上。
北歌美目輕顫,她愣瞧著蕭放,那句『多謝侯爺』就在嘴邊,她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只察覺到,心臟亂跳個不停。
蕭放抬手將滴落在北歌面上的水珠抹去,他拉住她的手腕,繼續帶她往回走。連祁幾人離得遠,眼見著蕭放被江水淋濕,連忙跑上前去相迎。
蕭放護著北歌往回走,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