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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塵瀾又自己看了看其他人手中的料子,不同的料子,不同的顏色,但情況類似,不過斑點的顏色並不相同。
「諸位,請聽鄙人一言!這料子,你們當時買的時候可有察覺出有問題?」掌櫃好不容易被夥計們解救出來,立刻舉起手比了個手勢,聲如洪鐘似的說道。
這話問得眾人頓時啞口無言,其實他們也覺得納悶兒,買的時候明明是好的,他們還左看右看,並沒有問題。當時還想著比平日裡便宜了一些,碰上了就是運氣。
可誰想回來之後,竟然發現料子成了這樣,真是怎麼想都想不通。
「你想不承認?我當時拿回去,摸了兩下就發現了不對。你這料子,怎麼掉色兒這麼嚴重?」其中一名婦人擠到了前頭,用手在料子上抹了一把,而後舉起手對著眾人展示。
「大夥兒看看,手上是濕的,摸了料子,掉色兒就嚴重得很!他杜氏布莊還敢不承認,這是早有預謀啊!在上頭塗了染料,咱們當時就那麼看了看,哪裡能分辨得出?」
杜塵瀾立刻將視線投到了那名婦人身上,面板白皙,體格稍顯富態,卻穿著粗布衣裳,他覺得有些違和。
再看了一眼周圍的婦人,都是面色泛黃,即便有體態不瘦的,但粗糙的肌膚和臉上的細紋,更顯得這名婦人鶴立雞群。
且這婦人說話與一般的平民百姓不同,沒讀過書的婦人,說話這般文縐縐?
從人群中退出來,杜塵瀾站到了稍遠處,仔細觀察著這些人的動態。
他剛才看了料子,確實塗過染料,那婦人所說應該不假。只是這婦人是不是真正的買家,那便不能下定論了。
料子買回去,若是過多摩擦,上頭的染料必定要糊,畢竟都是後來塗上去的。
「哦!難怪那料子的顏色不對,我還當染了髒東西,立刻就洗了,誰想洗了之後,這顏色更不對了。」
身後眾人恍然大悟,這才明白原因。
「可不是洗了之後,顏色就更不對了嗎?咱們都上了他杜氏的當了,難怪比別家便宜。」
「楊掌櫃,咱們可是你們布莊的老主顧。這麼多年了,都是熟識。大夥兒皆是本本分分的平民百姓,哪裡會來訛你們杜氏?你們杜氏在府城可是老字號,不能這麼騙大家銀子呀!」
其中一名花甲之年的老者推開眾人,義憤填膺地向著楊掌櫃說道。
「就是,咱們是相信你們杜氏布莊,才來你們布莊買布。你們這是想糊弄咱們,賺黑心銀子。今兒這事兒,你們布莊還給不給個說法?若是不給,咱們就去找官府評評理。」
或許是覺得人多勢眾,又或許是實在心疼銀錢。這些平日裡唯唯諾諾的百姓,此刻膽子都大了起來。
杜塵瀾觀察了這麼一會兒,已經發現其中有兩人十分活躍,捧著料子,說的是口水飛濺,期間還揚起了拳頭。
眾人心頭的火氣都被這二人煽動了起來,大夥兒橫眉冷豎,好似一言不合,就要動手似的。
雖說婦人居多,但其中男子也不少。若是真動了手,這布莊還不得叫這些人給掀了?
「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楊掌櫃心中叫苦不迭,他拿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知道今兒是不能善了了。
這大老爺到這會兒還沒來,也不知是個什麼原因。
「大夥兒都消停些,看看楊掌櫃是個什麼說法!」剛才那老者向著身後眾人揮了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姚伯,您是讀書人,比咱們有見識,咱們平日裡有些個爭執,也是您來拿主意。今兒咱們就聽你的,都安靜下來!聽聽楊掌櫃怎麼說!」其中一名男子大聲說道。
不消片刻,吵嚷聲果然漸漸平息,此刻布莊前又安靜了下來。
杜塵瀾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