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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代,一般工人的月薪大約是二百港元。
在八月十七號之前,我以為自己會繼續這種無奈的生活,直至暴動平息,或是英國人撤走。
我沒想到,我偶然聽到的一句話,令我卷進漩渦,置身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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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l;鳳梨&r;不會在我們運送途中爆炸吧?&rdo;我在朦朧中聽到這句話,我本來還以為自己在作夢,但稍一定神,我才發覺這是現實。聲音是從牆壁後傳過來的。
今天早上,何先生新訂的冰箱送到士多,我們七手八腳把舊冰箱裡的啤酒汽水換到新冰箱,然後我用手推車將舊冰箱送到五個街口外的夜冷店賣掉,我把賣冰箱的錢給何先生後,他說他下午一個人顧店也沒有問題,因為我上午頂著大太陽跑來跑去,似乎有點累,他著我回家休息一下。難得何先生這麼體恤,我便恭敬不如從命,午飯後回到房間睡午覺。
然後我被那句話吵醒了。
我瞧了鬧鐘一眼,時間是下午兩點十分,我睡了一個鐘頭。哪才說話的,應該是那個勸我加入左派的蘇松,他的聲音有點尖,很好認。不過牆壁後的房間明明屬於那位元失業記者杜自強,為什麼他在杜先生的房間裡?
&ldo;蘇先生,你別這麼大聲,萬一被人聽到……&rdo;這回說話的好像是杜自強。
&ldo;老何的老婆剛才出去了,老何和隔壁那兩兄弟也在上班,咱們談大計沒人會聽到啦。&rdo;蘇松回答。平時這個時間我都在顧店或當跑腿,只是今天巧合地提早回來。
&ldo;就算被人聽到又如何?我們堂堂中華兒女,以崇高的革命精神辦事,不惜拋頭顱灑熟血,即使事敗,英帝國主義終有一天屈服在祖國偉大的社會主義之下……&rdo;說話的男人嗓門很大,雖然我看不到,也能想像到他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如果我沒記錯,這人應該是蘇松的&ldo;同志&rdo;,一個叫鄭天生的青年。蘇先生曾介紹我們認識,說他也是被紡織廠辭退的工人之一。
&ldo;阿鄭,話倒不是這樣說,英帝奸狡,我們要小心行事,別給敵人有機可乘。&rdo;這聲音我從沒聽過。
&ldo;鄒師傅說得對,我們這次行動只許成功,不許失敗。&rdo;蘇松說,那個鄒師傅是誰我完全摸不著頭腦,不過聽他語氣,應該是其他三人的&ldo;領導&rdo;。
&ldo;總之阿杜和阿蘇從北角出發,我會在這個據點等候。&rdo;姓鄒的說。&ldo;會合之後,我們便依計行事,完成後立即在佐敦道碼頭解散。&rdo;
&ldo;執行細節如何?&rdo;是蘇松的聲音。
&ldo;你跟阿杜做餌,由我動手。&rdo;
&ldo;鄒師傅,你一句&l;做餌&r;說得簡單,但我們毫無頭緒啊。&rdo;
&ldo;到時見步走步,實際情況我也說不上來。&rdo;鄒師傅說:&ldo;我只要半分鐘就好,這不算難吧。&rdo;
&ldo;但我們真的能如此簡單得手嗎?一號不易對付吧……&rdo;
&ldo;阿杜,你放心,我再三確認了,目標比想像中脆弱,那是盲點,白皮豬不會料到我們走這一步棋,到炸彈爆炸時,一定目瞪口呆,驚訝於中國人的智慧,震懾英帝國。&rdo;
ⓧ夜冷:即買賣二手貨品的商店,語源葡萄牙文leilao ,意即&ldo;拍賣&ldo;,經過廈門及汕頭等地的方言,傳到廣州時音變成&rdo;夜冷&rdo;。
這一刻,我才赫然察覺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