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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振鐸繼續往前走，來到燈火通明的事發現場。
這兒沒有走廊那令人眼花繚亂的閃爍燈光，可是環境卻教人更不舒服。空氣中充滿混和硝煙氣味的血腥味，地板上、牆壁上、傢俱上滿布斑駁的血跡和彈孔。
最教人不安的，是躺在地上的屍體。屍體頭顱被子彈打破，腦袋被矗掉一半，灰白色的腦漿混著血流滿一地，摻成骯髒的、異樣的粉紅色。血液從屍體身上流出，形成殷紅色的血泊。
而屍體不只一具。在這個不大的單位裡，調查人員正圍著一個又一個慘死的死者，無奈地記錄和檢查每一個細節。
他們都不敢直視死者的臉。沒錯這些屍體的樣子很難看，但探員們不是因為害怕而迴避他們的還容。他們不敢面對死者，是出於愧疚，這些容顏被子彈打斕、身體被彈頭貫穿的死者，似乎在控訴著皇家香港員警如何無能。刑警們都知道，這些死者中，該死的，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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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高，這位是新上任的刑事情報科b組主管關振鐸警司。&rdo;
高朗山總督察沒想到曹警司會突然到訪，更沒料到他會跟著名的關振鐸一同前來。行動指揮官往往不想有比自己高階的警官來到指揮中心，就像領兵的將軍不願意圖王或官員駕臨前線‐‐對前線人員來說，上級就是麻煩的代名詞。高朗山跟關振鐸握手時，努力掩飾自己的想法，不過他懷疑面前這位精於監貌辨色的神探其實早看穿自己，對方只是出於禮貌保持微笑。
&ldo;關警司，您好。&rdo;高朗山說道。過去幾年，關振鐸主管港島總區重案組，接連偵破多宗大案，效率之高今其他總區的探員又羨又妒。高朗山升任西九龍重案組組長後，不少同僚暗中將他跟關振鐸作比較，縱使他往跡彪炳，搗破不少製毒工廠、瓦解了好幾個詐騙集團，但在關振鐸那種&ldo;怪物&rdo;面前，只能當第二名。高朗山不過比關振鐸年輕三歲，可是在他眼中，這位前輩就像遙不可及，永遠追不上的目標。
起步已經輸了‐‐這是高朗山的心底話。關振鐸除了能力優秀外，更是早期警隊中少數的華人菁英。關振鐸在六○年代投考員警，富時高階警員一律是洋人，本地人只能負責基層工作，但關振鐸是少數獲得提拔，給送到英國受訓雨年的華人警員。關振鐸在一九七二年回港後，適逢警隊重組內部架構，他使晉升督察，立下不少功勞，扶搖直上，在那個年代，&ldo;到英國受訓&rdo;等同&ldo;升職通知&rdo;，就像皇帝授予責罵褂，象徽著在組織的特殊地位。高朗山沒得過這種鑷會，他聽聞關振鐸曾在六七暴動時解決了某事件，獲得當時某位洋督察垂青，故此往後一帆風願，高朗山便暗自埋怨自己晚了幾年加入警隊，沒能夠藉那個動盪的時代爭取表現。
&ldo;關警司知道你們的行動後，特意過來打打招呼，希望將來合作愉快。&rdo;曹警司保持著一貫冷靜的語調，對高朗山說。曹坤高階警司擔任刑事情報科副指揮官，為人嚴肅，辦事幹練，警隊中人都認定他會是情報科下一任頭兒。
&ldo;我明白，石氏兄弟掌握了大量犯罪集團情報，對cib來說，他們是金礦吧?&rdo;高朗山故作輕鬆地說。
&ldo;對，如果逼得他們招供，至少可以堵截四條非法槍械流通管道。&rdo;關振鐸點點頭。
石本添，石本勝兄弟是警方通緝名單中排行首兩名的罪犯。自從四年前，即是一九八五年開始，他們犯下多宗嚴重罪案，包括八五年連環行劫彌敦道四間珠寶金飾店、八六年解款車劫案、八八年富商李裕隆綁票案等等。直至今天，這兩兄弟仍然在逃。警方相信，他們跟中港兩地數個犯罪集團有聯絡，利用這些管
